哪怕受点伤,也好过于没命。
那孩子刚受伤,怎么又受这罪呢,短短一盏茶时间,这都第三次了。
十几根火把举起,照亮这一堆正在搬石头的众人。
崔氏等人,搬的手指头出血也没停下来。
不能停,她们停了,小七就要多受一份罪。
“衣服,是衣服!是不是小七的?”
一人指着石头堆里的一块衣角大喊:“是不是小七的?”
崔氏看着那布满灰,看不出颜色的衣角,含泪道:“是小七的。”
茅厕里没有放布条,唯一的可能就是小七的衣服。
“还好没掉下去,快,加快动作把石头搬开。”
“没掉下去就好。”
“快,动作都快点,小心,别伤到小七。”
项铃医指挥着:“护着她脑袋,别让石头掉下来,造成第二次伤害。”
项婉双手放在脸上有血有灰的项瓷上方,心酸酸的想哭。
这丫头怎么那么可怜,刚伤了手指头,又砸破了脑袋,现在又被这么多石头给压了。
这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尽找好人受伤,连着受了三次伤,分一个给她怎么了。
如果刚才她扶着小七来上茅厕,她是不是就能替小七分担一些石头的重量?
项龄双手护在项瓷脑袋两侧,防止有石头滚掉砸过来。
还真就有石头滚落,砸过来时被项龄用手背挡了。
石头都是尖尖角角的,哪怕是砸在手背上,也会有一个浅浅的印子,这是轻的。
严重点的是直接带走一块皮,但这些和此时的小七比起来,都不算事。
崔氏护着小七口鼻,不让石头飞屑,溅到本就狼狈的项瓷脸上。
项铃医探了项瓷的鼻息,对上担忧的项家人:“活着。”
这两个字真就如压在众人胸口上的石头,现在被搬掉了,整个人都轻松两分。
崔氏听着这句话,又哭又笑:“活着,还活着,活着就好啊,那么多石头。”
那么多石头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那么瘦弱,那么瘦小,小小的她怎么承受得了。
只要还活着,流点伤,留点疤,她都能接受的。
再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是她没手没脚,她们一家也会好好养着她。
项铃医交代众人怎么把项瓷挖出来,他才去准备救人的东西。
并把余氏给拉走:“奶奶,你去准备热水,剪刀,布条,我那里的布条肯定不够……”
两人往小院中间走,项铃医洗手去做看病的准备。
余氏过门槛时,差点摔一跤,谷氏忙扶住她:“奶奶,我来,要做什么?”
“要布条,烧水。”余氏的脚都是软,声音也是抖的。
人是找到了,可那么多石头压着小七……余氏真不敢想,她脚在发抖,她在害怕。
谷氏对四丫说:“四丫,看着大宝小宝。”
害怕到双腿都发抖的四丫,坚定点头:“好。”
谷氏扶着余氏在门槛上坐着,回房把家里人准备的棉布全部拿出来充当包扎布条。
来帮忙的妇人们已经在项铃医的指导下,起火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