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瓷撇着嘴红着眼的瞪着项龄,整个人气呼呼的,怨气比项龄还重。
项龄接受到项瓷的怨气,压下自己的怨气:“不是我让你看的,也不是我写的,别瞪我。”
项瓷轻哼一声别开目光,眼睛还是红红的。
项婉也垮下了脸:“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项龄声音有点低沉:“所谓的两次借尸还魂,不过是她被糟蹋后,临死的假想罢了。她那时好绝望吧?”
“太过份了,变态的作者,怎么能想出这种压抑又变态的结局。”项瓷不争气的抹掉泪水,“话本子本就是想像,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偏要在结尾写这一切不过是她临死前的美好想象罢了,太残忍了。”
“怪不得她借尸还魂两次后的生活都平平安安,当时绝望的她,想要的只是活下来,而不是大富大贵或者是报仇。”
整个话本子中写富家千金三次的人生,除了第一次和穷书生相爱私奔,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平淡如水,不争不抢的普通日子。
不是她不想过好日子,而是她不敢,她只想活着。
但这个愿望,却注定实现不了。
“她临死前想她的家人被穷书生杀了,却没有去报仇,是因为她家人对她不好,她临死前有点怨念,才会这样想的吧?”项婉声音很轻柔,好似生怕吓到书中千金一般。
项龄把话本子合上,轻拍掌心,眸光望向远方:“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她不是咱们,咱们说的都不是她内心所想。”
“但这个作者,一定是个女的。”
项龄把话本子上的作者名指给她们看:“一世知寒。”
项瓷凑过去,满脸不解:“一世知寒,哪看出是女子,万一是男子呢?”
“女子要一世,男子要万世。”项婉淡淡道,“女子要知我心,男子要随我心。”
“女子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得不到所以才心寒,才会悲伤。”
“男子要知风解意,唯我至上,想要就要想丢就丢,才不珍惜。”
听完解释的项瓷目瞪口呆,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还能有这种解释。
但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项瓷小心翼翼问道:“那现在,你们觉得这话本子里真有她经历过的事?”
她不想,不愿承认。
项婉看了一眼项龄。
项龄用手轻轻抚平话本子封面:“我这里只有一本一世知寒写的话本子,里面的怨气和平淡,让我感觉,现实生活中的她曾被人糟蹋过。”
她微微仰头望天,又慢慢垂下双眸,微红的眼里带着悲伤:“那一段看的我心疼。”
项瓷呆了。
这么有文才的姑娘被人糟蹋了,不能报仇,是要顾忌门弟和身份吧?
顾忌到连自杀都不行,才会有两次的借尸还魂,以此来控诉她的委屈和愤怒,还有她的无能为力。
“咱们应该这样想,这就是一个供人消遣的话本子,当不得真。”项瓷没心没肺的乐呵出声,“之所以能带动咱们的情绪,是因为她文采好,而不是因为这可能是一个真事改编的故事。”
她干笑两声:“咱们都快别那么感性了,不过是个话本子而已,怎么还当真了呢?”
项婉打开自己手里的话本子:“说的对极了,不过是个话本子,也许写话本子的是个男人呢?”
推翻先前说的一切,为的只是不想书中写的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过。
项瓷捏着手中话本子看,却再也看不进一个字。
她生活在项家村这个普通的小山村,虽不是泼天富贵,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顶好的。
可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像富家千金般的姑娘,被困在一方天地,苦恨有才华也逃脱不了高墙大院。
在这个男尊至上的封建社会里,她们苦苦挣扎,也不过是红颜白骨,一捧黄土罢了。
项瓷有点心浮气躁,睡觉后到了梦里,她没时间去浮躁,她得生存。
梦里的她早已形如枯槁,用一根棍子苦苦支撑自己,跟着一小队逃难的人,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