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也不知道,这一刻,他有多害怕,有多紧张,有多想哭。
他才十七岁,他连鸡都没学会杀,就先学会了杀人。
他好怕,好想躲起来狠狠的哭一场。
可他不敢,还得强装成坏人,用来保护自己的脆弱和害怕。
他怕自己会害怕的全身颤抖,所以他得咬着牙说话,让声音不抖。
他得紧握小棍子,才能让人看不出来,其实他的手一直在抖。
他得抓着余飞的脚踝,好让自己身体抖的不那么厉害。
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
眼睛酸的想要掉眼泪。
好想哭好委屈好难过。
余怀艺,你给我忍着。
头抬起来,把眼泪眨回去,带着狠戾,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对,往前看,向前走,别回头。
余怀艺往前走,余家村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半的后生崽都跟上去了。
他们不想饿死,也不想被余怀艺打死。
还有一半的后生崽,在和家里人商量后,也跟了上去。
余家村的几个老头子,凑在一起,看着地上深色的血迹,老泪纵横:“为什么里正不管我们。”
“你们是族老,这得问你们。”
他们后悔了,可里正不在,没人领导他们,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没有荒地,没有食物,再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
于是,这几个族老商量过后,和留下的村民们开了个会议,都同意把里正请回来。
于是,就由余家村最大的族老来到城墙下,传达这件事。
城墙上的项信庆把话传给余里正。
余里正想了想后,亲自上城墙对余家村民们说道:“我看这事就算了,我不想做里正,现在很好,就这样吧。”
余家族老和村民们被抛弃了,这一刻,他们全都迷茫和后悔,更甚至是有人开始痛哭。
这次的痛哭不敢再骂余里正,只一个劲的骂贼老天。
若不是老天爷一会大旱,一会野兽变大,他们哪里会没有活人。
他们怪谁都不会怪自己,全村人从老到小都错的离谱,又觉得理所当然。
也不知这一步错棋,是自哪一代开始的?
项老爷子得知这情况后,拧眉:“余家村没有里正也不是个办法,到时会滋生出更多的匪气,那时就更加不好管理,你不能这样撒手不管。”
没有里正还能活,但待到有了匪气,那他们就是流民,会闹出更大的事来。
余里正知晓这个道理,他就让族老们自己选里正,待到一切都弄好,他这个里正就去县衙卸任。
余家族老和村民们商讨过后,把答案告诉了余里正:“我们觉得父业子承极好,你这里正的位置,就由远航来做吧。”
余里正:“……”
他整个人都傻眼了,他不愿做里正,就是不想和这些自私又虚伪的人打交道。
现在怎么还把他儿子给扯上了呢?
他儿子才十七。
哪有这么年轻的里正?
这些老不死的,明明就是要扯着他儿子和他,一起扛起余家村这盘散沙。
试想,若是儿子搞不定,是不是要找他这个做老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