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不但把门窗堵死,还把炭火盆都给烧上。
坐在暖暖的火炕上,烤着炭火盆,真是惬意极了。
炭火是冬天里最紧俏的东西,一般人家买不起。
穷苦人家用的都是几根木柴烧烧,烧到半夜火没了,屋里也就冷了。
自从他们做了火炕,就把省吃俭用的火炭给囤了起来。
以为不会再有用到炭火的这一天,没有想到今天就能用到。
“门窗关死,炭火会中毒,把那边的窗户掀开一点点。”这家的男主人说道。
因为有人烧炭把门窗关死而中毒死亡的事发生,所以县太爷就要求卖炭的,在卖炭时告诉买炭的人,门窗关死的后果。
毕竟能买得起炭的,也算是小有家底的人,死了人闹起来又是扯皮。
且因为这个死亡,实在太难过了,县太爷就想通过卖炭翁的嘴,让人人都知晓这个危害。
这家人把最远的一个窗户掀起一个拳头大的口,通点风,别中毒。
外面的风雪还在洋洋洒洒飘着,风刮过来打在脸上,冷极了。
他赶紧缩缩脖子,裹了裹身上的旧棉衣,躲炕上去,舒服的叹气。
冬天里就该是这种日子,若是再有个热汤锅子,那更是舒服透了。
可惜,还不到吃饭时间。
在这户人家的外面,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低矮着身子,来到打开的窗户旁。
孙良轩听着屋里人们的谈笑风声,咧嘴笑的阴冷。
骂我,还骂我,让你们骂我。
孙良轩悄悄把窗户放下来,用外面的木梢插在旁边,把门窗抵死。
又跑到其它窗户下,用木梢把门窗抵死。
做完这些,他笑的阴戾又无声。
骂他,居然骂他,那都去死吧。
孙良轩看了看门,没有堵上。
堵门做的太明显,堵窗村民们才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做完这一家,孙良轩来到另一家,笑的很阴冷。
所有骂过他的人家,他都会出手。
他对村民们那么好,他们既然不领情,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都去死吧。
他推了推这家的窗户,窗户微微掀起一点,他大喜,把窗户打开到拳头大小。
又去试了另两扇窗户,都没有关紧,这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窗户开这么点点,只要不是暴风雪,这家人都不会发现。
但有冻死人的冰霜来了,对于这家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孙良轩做了三家就赶紧回家。
可不能因为要报复这些愚蠢的村民们,就把自己给搭进去。
回到家把门窗关好,看向不言语的爹娘,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搬出木柴,烧起一个柴火堆。
爹娘好似没看到他这般,依然呆呆的不言语。
这段时间在村里,他们一家被骂的抬不起头来,爹娘被骂的也不出门。
娘做的饭有时半生不熟,有时则是烧焦的,真的是难以下咽。
爹缩着身子,畏畏缩缩的连个乞丐也不如,看的他火大。
可又能怎么办呢,若是把他娘给休回娘家,谁来做饭给他吃?
他爹真是太可怜了,他娘厨艺不好,他爹却生生的吃了十几年。
因为他娘的厨艺不好,他多半时都是在叔叔家吃的,她婶婶的厨艺在村里那可是顶顶好。
可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婶婶就不准他去她们家,自己就只能回家吃娘做的生饭。
叔叔身为里正不帮自己,该死。
婶婶不让自己去她家吃饭,害他天天吃猪食,也该死。
还有那些堂弟堂妹们,以前都捧着自己,有什么好吃的都给自己。
现在却不来喊自己去他们家吃饭,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