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纸箱上除了赵强的指纹没有其他指纹,说明装箱、封箱的人戴了手套。
“而这种纤维又集中地粘附在封箱胶带的某几个特定位置,由此可以推测,是有人带着手套捏住胶带,手套上的纤维就被粘在了被捏住位置的胶面上。
“推此及彼,我认为,放瑜伽球的人可能也戴着这样的手套。
“但瑜伽球表面没有粘性,不会像胶带那样粘附大量纤维。能找到那么一根也算是我们的幸运了。所以,”
宇文星星抬起右手食指,摇了摇,做出结论:
“封快递箱的人和放愈加球的人,要么是同一个人,要么都带着同样的手套。当然,我个人更倾向于前者。”
付伟光沉思不语。
吕大凯却又开口了:“道理我是听明白了。可是,还是那个问题,这对我们的侦破工作有什么帮助呢?”
宇文星星苦笑:
“具体有什么帮助我还真不好说。
“不过,从我查阅的资料上看,这种浸了PU胶的手套不同于普通手套,多数都是用在需要绝缘、隔热或者防静电的工作场所。
“不知道这能不能对侦破工作起到一点点提示作用?”
这个话题讨论到这儿也就没什么可以展开的了。宇文星星趁机告退,吕大凯的目光则看向陈康。
陈康苦着一张脸。显然,核查一氧化碳来源的工作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王建群见状,主动说起了自己手头的工作。
快递车的情况刚才已经说过了。然而,王建群在调查快递车的过程中,又收获了一条信息。有个快递员偶然说起,几天前,他晾在屋外晾衣绳上的工作服被偷了。
“所以,我认为7月23号潜入车库的快递员是假冒的。他的快递工作服是偷来的,快递车也是偷了一辆暂时没人用的,用完又给偷偷送回去了。”
王建群用手里的笔敲敲桌子,说道:“由此推断,这个人对快递派送很熟悉,很可能就住在盐田新村快递派送站附近。”
“现在我们可以总结一下这个人的特征了。”
付伟光接过话头,说道:
“嫌疑人中等身材,大约在1米73到1米75之间。年龄嘛,应该不会超过40岁。
“顺便说一句,王建群调看比对了22号的监控视频,从身形体态上看,这两天出现的快递员应该是同一人。
“还有,这个人大概住在盐田新村,至少曾经在那里住过。很可能还和一些快递员混得脸熟。这样他才能频繁接近而不被怀疑。
“另外,他有一副不太常见的,浸了PU胶的灰色尼龙手套。”
“这样的人,不太像是会和朱长安产生交集的呀。”吕大凯感叹道。
付伟光却说:“也正因如此,如果真能通过排查朱长安的社会关系,找到这样一个人,目标就很明确了。”
付伟光一句话,皮球顺理成章地被踢到索朗脚下。
吕大凯立即看向屏幕上索朗和小钟的头像,问:“你们在琼岛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暂时没有进展。”索朗简洁果断地说,丝毫没提去丘潮生家薅狗毛的事。
付伟光脸色一沉。
陈康见机,正准备开嘲讽,索朗却先发制人,问王建群:“老王,关于那辆假冒朱长安汽车的车子,查到它的来龙去脉了吗?”
被这一问,王建群不禁老脸一红。
前天的案情分析会上,他的确答应要去查那辆冒牌的汽车。但是工作交代下去却没收到反馈。再加上他一直忙着追查快递车和快递员的事,就把这事给耽搁了。
当下,王建群只能含糊地说:“还在查,最快也得明天出结果了。”
索朗点点头,不再说话。
付伟光轻哼一声,也不再说话。
倒是吕大凯,一脸严肃地搞起了倒计时:“同志们,省厅限期15天破案,如今已经过去整整4天了。限期过去了三分之一,侦破工作却还没有任何突破,我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索朗和钟鸣对视一眼。索朗伸手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钟鸣则用口型比了句“我先洗洗睡了”,就进了卫生间。
然而,限期破案的夜晚,注定是无法安眠的。
凌晨3点多,索朗被电话铃声吵醒。拿起一看,是马天浩来电。
接起电话,索朗很关切地问候:“老马呀,你不是在梦游吧?”
“梦什么梦啊,我这还没睡呢。”马天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不是因为你那两根狗毛!”
“狗毛怎么了?”被午夜凶铃惊醒的人,通常脑子都不会太灵光,索朗也不能免俗。
“怎么了?不是你让做DNA比对的吗?”马天浩没好气地说。
“啊,真的对上了?”索朗这下完全清醒了。他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只有对上了马天浩才会迫不及待地打来电话,否则他肯定等到明天再通知了。
果然,马天浩懒洋洋地说:“是啊,对上了。你给明鉴司法鉴定所提供的检材是一根黄毛和一根黑毛,黄毛的DNA和后备箱里提取的DNA一致,黑毛没有相关性。”
再三道谢,又接受了马天浩让他请客吃大餐的无理要求,索朗挂断电话。
此时的他已经睡意全无。
这个DNA比对结果足以影响调查方向,故而,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审慎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但是,在这之前要先找人分享喜悦(和失眠的痛苦)。这样想着,索朗起身推醒了旁边床上的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