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是:“他们两口子,前年结婚后就移民去了枫鹅国,原来的手机号早都不用了,我也没有他们新的联系方式。”
哦吼,工具人实锤了!看来,把这二位抬出来的时候,尤丽丽就想好退路了。
但这样一来,麦田酒吧的重要性似乎就更加彰显了。此时,索朗对麦田酒吧的兴趣已是空前高涨,恨不得马上飞回甘泉市去探探那块麦田。
唯一麻烦的是那个什么螺丝钻,实在是难以下咽。索朗心中暗暗吐槽,但随即又想:也许应该提前了解一些有关酒吧饮品的知识,说不定能找到些不那么难喝的东西。
心里想着螺丝钻的替代品,索朗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上次朱长安来的时候,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发生争执?”
“这位警官,我想您上次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尤丽丽冷冷地问,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不会再上当了”。
只可惜,这招似乎对索朗无用。
“这其实是我们的一种讯问技巧。就是要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情况下反复问同样的问题,看看能不能找到破绽。”
索朗一本正经地说,活脱一派风光霁月、大方无隅的风范。
尤丽丽则被噎得胸口一窒。
她见索朗一直微笑看着自己,只得咬牙忍下一口气,说:“为了让董事长更好地康复,我建议他来之前最好和我先打个招呼,我好根据董事长的身体和心情状况为他做好安排。但他不领情,反而说我想控制董事长。”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你最好不要避重就轻。”索朗摆出一副一切皆已了然于胸的样子。
“哦?既然如此,不如您来说说,我和朱长安到底因为什么起的争执?”
尤丽丽冷笑,抬起右手将垂在肩头的长发拢在耳后,然后将手轻轻搭在了左肩窝与锁骨之间。
这是典型的头颈部安慰动作,说明索朗刚才的话让尤丽丽感觉到了压力。
索朗忽然想起刚才和朱龙的谈话时,朱龙曾经表示,他所介意的是尤丽丽为了进入龙盛而使用的手段。
嗯,不如从这个方向试探一下。
这样想着,索朗微微一笑,说道:“朱长安曾经很信任你,否则也不会推荐你进入龙盛,而且没有阻拦你去朱龙身边工作。但是,你的所做所为,让他不再信任你了。而这,才是你们冲突的焦点。”
尤丽丽那只搭在锁骨上的纤白如玉的手向下滑动,改为紧紧抓住左上臂。这是个好迹象,说明索朗刚才的试探,让尤丽丽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
“既然警方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尤丽丽依然是一副嘲讽的口吻,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对抗手段。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索朗保持着微笑,“比如,你当时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取了朱长安的信任,从而进入龙盛并且到了朱龙身边的,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你不妨说来听听?”
“我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至于朱长安为什么信任我,建议你亲自去问他。”尤丽丽冷冷回道。
这分明就是咒索朗去死嘛。
索朗不以为忤,笑笑,忽然换了话题:“你离开鸢尾花之后,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到甘泉去,又千方百计地想进龙盛集团?”
“我说过了,离开琼岛是因为厌倦了原来的生活。再说,我也没有千方百计地想进龙盛集团。不过是有那么个机会,我尝试了并且被录取了,仅此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尤丽丽双臂交叠抱在胸前,眉心攒起,眉梢上挑,毫不掩饰她对索朗的戒备和厌烦。
索朗视若无睹,继续问:“你就那么确定,进入龙盛后很快就能接近朱龙?”
尤丽丽眸光闪烁,意义不明。
“或者说,你进龙盛,原本是奔着朱长安去的?”索朗又换了一种猜测方向。
尤丽丽的眼神由闪烁变为躲闪。她将视线移向黑漆漆的窗外,那里,除了泳池四角的灯光,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如此看来,尤丽丽最一开始真的就是奔着朱长安去的,只是后来有了接近朱龙的机会,她就果断放弃朱长安,转攻朱龙了?
这怎么看怎么就是一出拜金女攀附豪门,踩着太子爷上位、后又争宠夺取的戏码呀。只可惜,索朗深知,这只是表象,是某些人刻意营造的表象。
别看索朗和朱龙仅短暂地打过两次交道,他却十分清楚,朱龙这样的人,也许很好色,但绝不会耽于女色而毁了自己的毕生的心血——龙盛集团。
朱龙这一辈子,不知有多少女人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他,尤丽丽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以朱老爷子的机警和狡诈,总不会误以为尤丽丽对自己是真爱吧?既然如此,朱龙又何必对尤丽丽设计进入龙盛的行为耿耿于怀呢?
索朗心念转动如电,嘴上也没落下空子,继续饶有兴味地追问:“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从进入龙盛集团到成为董事长贴身助理,前后只有3个月的时间,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采取了不光彩的手段接近朱董事长吗?”尤丽丽的声音冷得恨不得结出一串冰凌子。
然而,索朗可是在雪线以上的冰川里打过伏击的人,怎么会在乎这点区区寒意。
既然尤丽丽这么问了,他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我是什么意思不重要,关键是,朱董事长对你的所作所为似乎不太满意吧?要不,刚才也不会把你单独留下耳提面命。”
尤丽丽大睁的眼睛里瞳孔猛地收缩。
又是一次瞳孔地震。这次就连眼神儿不大好的钟鸣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钟鸣对索朗的话却不是很明白。
朱龙对尤丽丽说了什么,索队又是怎么知道的?刚才他俩分明是一起随陈大夫离开了呀,难不成隔着一道门索队还能听见屋里的对话?真想不到,索队除了鼻子好,居然还长了一对顺风耳。
这边,钟鸣对他家索队的敬仰如滔滔江水;另一边,尤丽丽看着索朗的样子却像是见了鬼。
结果就是,尤丽丽直接哑巴了。任凭索朗再说什么,她就是低头垂眸一言不发。
无奈,只得赌一把了。
“阿卢也许有危险。”索朗说。
“什么?他们把阿卢怎么样了?”尤丽丽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
索朗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次是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