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罗林,也太沉得住气了吧?”钟鸣小声嘟囔了一句,同时感觉自己有些心浮气躁。
“也许,他和他背后的人还有其他联系方式?”索朗也有些不确定了,手指和下巴上的短胡茬摩擦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会不会是我们怀疑错人了?”钟鸣不情不愿地说出心里的猜测。
“你有什么新想法吗?”索朗问。
“没有。”钟鸣沮丧地摇摇头,说:“只是忽然对之前的推理不自信了。”
“也对,办案不能先入为主。”索朗沉吟了一下,说:“既然这样,我们再从头捋一遍,看看哪里出了纰漏。”
“好!”钟鸣一骨碌爬起来,走到索朗旁边,盘腿坐在地上,拿起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
一个多小时之后,俩人面面相觑。捋来捋去,罗林依然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然而,事实是,无论他俩怎么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罗林却一直按兵不动。
“下一步怎么办。”钟鸣问,旋即又咬着后槽牙补了一句:“今天是三天限期的最后一天了。”
“不行就挑明了问吧。”索朗想了想,说:“先看看他是怎么解释自己在案发时段的行动轨迹的。”
“那走吧,上班去。”钟鸣一把扣上笔记本电脑,说:“我忽然想吃市局门口的那家烤冷面了。”
“那可得趁早儿,晚了排队的人就多了。”索朗边说边站起身。
俩人飞快洗漱穿衣,半小时后,一人拎着一份烤冷面走进了刑侦支队大办公室。
没过多久,刑侦支队的众人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虽然脸色难看,但也都把自己在案发时段的行动轨迹说明交给了索朗。
然而,这些人里唯独没有罗林。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8点半,罗林却一直没有出现。
索朗把收到的行动轨迹说明整理了一下,走过去放在王建群桌上,貌似不经意地问:“诶,罗林怎么还没来呀?”
王建群抬腕看了看手表,皱眉说道:“不应该呀,不出外勤的话,他上班都是很准时的。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王建群就掏出手机,给罗林拨了过去。电话打通了,然而却没人接,铃声一直响到自动挂断。
“什么情况?不会出什么事儿吧。”王建群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罗林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索朗问。
“对,微信。”王建群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他也许在路上没听见电话响。我给他发个微信,让他见微信尽快回电话。”
索朗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决定先等一等,看后续情况再做决定。
见大家纷纷向自己这边看过来,索朗转身正准备回自己的工位,却见钟鸣一脸焦急地迎着自己走了过来。
索朗会意,跟着钟鸣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刚出办公室,钟鸣就压低声音说:“罗林的手机位置显示,他现在还在家里。”
“还在家里?这不合逻辑呀。”索朗的眼睛眯了起来,思忖道:“如果他今天不打算来上班,也应该打个电话请假呀。”
“会不会是......”钟鸣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才接着说:“我觉得,他会不会是在家里等什么人,又怕请假引起我们注意,所以索性一声不吭地不来了?”
“还是不合逻辑。”索朗摇摇头,“相比于请假,这种不打招呼却突然不来的方式才更引人注目吧。”
“那,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钟鸣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说:“他发现手机被动过手脚,所以把手机留下,制造自己一直在家的假象,其实本人已经、已经......”
钟鸣咽了口唾沫,才艰难地吐出最后三个字:“逃走了。”
此时,俩人已经走到楼门口的不锈钢垃圾桶旁边。索朗掏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没有说话。
钟鸣虽然心里焦急,但也只是静静站在旁边吸着二手烟,并没有出声打扰索朗思考。
一支烟燃尽,索朗把烟蒂用力按熄在垃圾桶顶上的烟盘里,同时,下定决心似地说:“走,去罗林家看看。”
罗林租住在距离公安局二十公里外的城乡结合部。
按说,公安局给经常需要备勤的警员们都配有宿舍,像刑警这样重要岗位的,每人都有一个单间。罗林孤家寡人一个,完全可以以宿舍为家。
然而,他却坚持租房,而且租在那么远的地方。这其中也许有租金便宜的考量,但如果想省钱,住在免费的宿舍里岂不是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