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铁柱,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的老婆孩子们,让他们也都赶紧一块来,跟您这位最最最忠诚的人民战士同生共死,一起参与到抗争白狗洋鬼子强霸香江不肯滚蛋的大动作当中来。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对啦,顺便还要让谢春莹抱上你的乖孙女思轩小朋友,让小家伙也亲眼见证下她的勇敢无畏人民战士爷爷形象……”
陆亦轩说打电话还就真的拿起了大哥大,嘀嘀嘀就开始拔号。
电话几乎一下子就接通了。
“喂,我是陆亦轩,叫我母亲刘玉莲同志来接电话。”
哗啦!
卧室门被拽扯开来。
铁柱同志脸色铁青着,怒目如牛眼环睁:“王八犊子……”
“喂……妈呀,现在你身边都有谁呀……有件事情跟你们说一声……”
铁柱同志伸手夺下大哥大,冲着话筒怒道:“什么也别听别信这王八犊子的,老子很快就回去!”
说完甩手将大哥大扔还回陆亦轩手中。
拎在手中的叉烧包也不吃了,也是随手扔在了茶几一边,然后系拉着脚,背影分明有些苍桑萧瑟的悲凉,却是去了洗手间的方向,拧开水笼头,脑袋直接往水笼头下方一插,任由哗哗的冷水冲在脑袋上面。
唉!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狠挤兑了铁柱同志一回。
看这阵仗,这是真的伤心了啊!
陆亦轩很有些无助,好在还有马丰都在跟前,拍拍陆亦轩胳膊,他则是去了洗手间旁,小心翼翼地陪在了一旁。
大哥大还在保持通话之中。
话筒里正传来刘玉莲紧张又急切地声音。
“喂,妈……我们没事,待会儿我们就赶回去了……”
铁柱同志彻底冷静下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
说是没喝多,又怎么可能一点没喝多啊,昨晚四个人虽然只叫了两打啤酒,可是其中至少的一半都是铁柱同志一个人给焖进肚里了。
人上了年纪就爱胡思乱想。
铁柱同志这两年尤其是动辄便沉浸在各种的往事追忆情绪之中。
自己一家子这些年过上了富足幸福的小日子。
可是每每回想起当年的枪林弹雨,每每回想起那么多战友全都倒在了血泊里,却就他一个人苟且偷生下来,他这心绪就格外难以宁静。
这次来香江,看到这样一座繁华国际大都市却仍然被外贼强霸,他这体内未冷的残血一下子便点燃起来,忍不住地便要搞些事情出来,哪怕知道是徒劳,哪怕知道是有些微不足道且可笑的举动,却仍是一根筋就想这么去做。
无他。
实在是一个苟且不死老兵,无法直视旧土仍游离神州之外的刺痛。
来港越是自在逍遥,心头的负罪感,便越是压得他无法呼吸无法昂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