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拼上半条命,炼化出九天劫光,此刻只怕已被他们剥去魔根,抽去魔魂,吸干魔血,做成人彘被养在驱魔洞里,只留一口气苟活。
上次在神幽洞凌天更是手段阴险毒辣,险些让他魂飞魄散。
此番他若不放出凶兽,汲取他们力量,天帝和凌天是不会放过他的,迟早会像诛杀他父亲一般诛杀他。
他自小所求也不过是想好好活着,如果真到了毁天灭地的地步,那也是自诩名门正派的仙尊伪君子所逼。
只是他看不透,为何连言七七都要来逼迫自己。
言七七对他过去一知半解,以为他只求权利贪念,她劝说他无果,心里衍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桀火。
愤怒已吞噬了她残存的理智,她气呼呼抬眸对他恶语道:“不喜欢,我甚至于讨厌死你了。”
而后她就在榻上躺平下来,捂着被子不再睨他。
南宫宸心腔刹那冰冷下去,如针扎的刺痛感密密麻麻腐蚀他五脏六腑。
他自嘲一笑,看着少女决绝的背影。
讨厌吗?
原来这么久她对自己只有讨厌?
呵呵。
他胸腔的滔天怒火,驱使他想伸手将言七七禁锢住,狠狠凌虐摧残一番。
但手伸到半空,却僵住了。
他面容突兀滑落一滴清泪,止住了他暴虐的欲望。
湿冷的不适感从面容渗透到心底,他抬起指腹刮去这十几年来流的第一滴无用泪。
这次他没有遁走,而是不动声色的躺在了她身侧,任由黑夜与阴影无边际的笼罩自己。
夜凉如水的一夜,他们谁都没有搭理谁。
——
翌日。
言七七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身旁的南宫宸早已不知所踪,她看着空荡荡的位置,默愣一瞬,才揉眼起床。
她麻利收拾一番,就预备去找阿婴,阿婴现在负责搜集七兽图。
若跟在他身侧,能第一时间知道凶兽位置,一旦确定,她就要开始实施原来的计划。
而今劝阻南宫宸收手根本不可能,只能按凌天所言,将七兽图偷给他。
她时刻以完成任务为目标鞭策自己,即使过程中会伤害到南宫宸,她也再顾不得了。
寻到阿婴时,他正在魑殿花园里懒懒的逗弄几只蛐蛐。
言七七看着他玩三岁小孩都不玩的东西,忍不住凝眉提醒:“你不是有重要任务在身,还有心思玩这个打发时间?”
九婴笑如夜空弦月,清澈明朗:“找那些凶兽靠的是感觉,我若没有灵感,像无头苍蝇般瞎找,那才是纯纯浪费时间呢。”
好吧。
言七七注视着草丛中的蛐蛐,随意点点头。
阿婴见她一副心事重重、蔫了吧唧模样,他绯疑的问她:“你怎么了?主人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按照南宫宸脾气走到哪都是会带着言七七的,如今怎会允许她单独来找自己玩,这不是太奇怪了?
言七七眸色平静:“我没事,来找你,是知道你要去找凶兽,反正我闲着无事可以去帮你。”
“你帮.....我?”
阿婴难以置信:“可你连御剑飞行都不会唉?”
言七七被赤裸裸嫌弃,戳中要害,惭愧了一秒。
自她穿书而来,还没有时间认真修炼过,现在修为还是烂的一塌糊涂。
她看着阿婴扯动嘴角:“我跟着你不会拖你后腿的,我就只想看看凶兽长什么样。”
阿婴觉得她今日古怪非常,他左思右想,还是张口询问:“你同我在一处,万一被主人瞧见了,你不怕他吃醋生气?”
言七七对于油盐不进的魔君已生了疏离之心,况且他们之间日后注定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