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妇人麻利地帮昭昭梳好一个垂鬟分肖髻,不由叹道:“姑娘的头发真是又黑又顺,梳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呢。不知这个发髻姑娘可满意?”
昭昭看着铜镜,镜中的少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倾国倾城,理好的发髻为她增添了一些人间的烟火气息,不似之前那般清冷了。昭昭很满意:“谢谢夫人。”
“这有什么可谢,我倒要谢谢你们呢。”妇人感叹道:“其实由于我们家的首饰卖的比较贵,在这个小县城里没什么人会买的,但是那些首饰都是我相公倾注心力的,我们也不愿贱卖了,便一直入不敷出。”
妇人为昭昭仔细插上那支木簪,又欣喜道:“其实这支流云簪,是我相公的得意之作,但不是女子喜欢的样式,所以没什么人看中,我们一直可惜呢!今日姑娘能买下,我们倒要感谢姑娘了。”
昭昭细细听着,眼底波光流转,那流云簪上的云纹也似乎闪耀起来。
夫妇二人又热情地留了昭昭和风飒在此用午饭。席间妇人介绍道自己名叫唐韵,原是云城唐家的小姐,父亲早逝,家中靠着兄长支撑,自己的相公叫刘衡,是京城有名的巧匠,相公回家途经厉城时两人相恋,但遭兄长反对,当时自己一时意气便随相公私奔进京,自此兄妹间来往甚少,后来相公做的发簪让宫中妃子不满意,便把两人发配到这里来了,之后自己身体便一直不好,与家里来往就更加少了。
说着说着,唐韵眼中含泪:“也不知兄长现在过得如何了,算算日子自己走时才五六岁的侄女也该及笄了。”
刘衡拍拍妇人的背以示安慰,也不由叹道:“是我让你受苦了。”
“不”唐韵赶紧道:“你很好,只可惜我这些年都没能给你生下一儿半女。”
刘衡摇摇头:“那有什么,我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在就好。”说完又问风飒:“看二位也不像这云苓县的人,不知接下来要去哪里?”
看昭昭不言语,风飒便回道:“我们两个四处游历罢了。”
唐韵听了,眼含希冀,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不知二位可要途经厉城,可否帮我带些礼品送给侄女?”
昭昭这次回话道:“可以呀,我们明日便出发去厉城。”风飒自然是没意见。
唐韵连连道谢,欣喜道:“若两位不嫌弃,便在这里歇息一晚吧。”两人欣然答应。
夜晚很快降临,明月高悬空中。唐韵和刘衡已经回屋歇息了,房子比较小,不过两人将较大的屋子留给风飒和昭昭,并在中间放一屏风隔开。风飒想着要和昭昭共处一室,心中不由紧张,梳洗过后进屋没见到昭昭,出去一看,发现她正坐在屋檐上看月亮呢。
风飒足尖用力一点,飞身上了屋檐,坐在昭昭旁边问道:“喜欢赏月吗?”
昭昭侧首看他一眼:“嗯。”眼中流光溢彩,在月光的照耀下,身上披上一层柔光。
风飒的眉眼也在月光中柔和不少,看着天上月如银盘,他觉得赏月是个不错的爱好,又问昭昭:“你为何答应唐夫人去厉城?”
昭昭此时披着墨发,将流云簪拿在手中把玩:“我喜欢这支簪子,所以愿意帮她一次。”说完反问风飒:“你可知这是什么簪子?”
风飒不解,昭昭笑道:“千年木,可吸日月精华。”只见流云簪似与明月相映,发出淡淡荧光,昭昭素手拂过,木簪竟一下子变得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晶莹剔透,其上云纹更是仿佛流动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流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