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知州没少给他使绊子,明着暗着就想撵他走,他忍无可忍警告了两次,这才收敛了些。
但念着他后来还算配合,他也不介意卖他个人情。
江州知州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站出来刷存在感,“太子殿下,这都是下官该做的,石大人到了江州后,下官就积极配合石大人赈灾修河,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总算是控制住了灾情。”
他现在深深庆幸没一直同石忠作对,还表面应付了他一段时间,否则,恐怕今日他也像荆州知州一样脑袋不保了。
云顼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微凉,“知州大人辛苦了!”
他当然知道这知州是个什么德性,但既然他识趣,没捅出大乱子,他也乐的给他个面子。
江州知州却没听出云顼只是客气的夸了他一句,他一脸大义凛然的开口,“下官深受皇恩,时刻想着报效朝廷,报效皇上,不忍百姓受苦,积极组织施粥,下官每日卯时便起来开始同石大人一起,在城中安排......”
他正说得滔滔不绝,忽然瞥见一人未经通报走进了议事厅。
那人进来的突然,所有人都惊诧的看向他。
江州知州原本想忽视他,勉强又说了两句,但见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他顿时说不下去了,只得不甘的停下。
石忠微微松了口气,看向来人的眼神也有些和善。
虽然有些突兀,可毕竟阻止了江州知州的长篇大论。
他倒不知道,他何时这么能说了?
其他江州士绅一脸惊讶,见来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俊秀无双,气质倒也不错。
他们心中顿时疑惑起来,这是谁家公子,怎么闯到了这里?
宁知礼脸上露出笑意,刚要开口说话,江州知州已经冷着脸喝问,“你是何人,为何擅闯议事堂?”
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太子殿下记住他,可这个少年是哪儿来的,就这么就打断了他。
这让他还怎么接着说?
那人还未开口,宁知礼已经起身,一脸歉然道,“知州大人恕罪,这是犬儿宁峥,来找在下的。”
他知道这个江州知州是个昏官,这么多日的打交道,他心里门儿清,瞧着云顼的脸色微微不耐,他便给外面的宁峥使了个眼色,让他故意进来打断。
宁峥也顺着宁知礼的话向江州知州作了一揖,“知州大人,草民正是来找父亲的。”
他现在是举人身份,不必向这些官员行礼,但他为了配合父亲,还是乖乖行了礼。
今儿个他刚到江州,还没来得及同父亲说几句话,父亲就被石大人叫着过来议事了,他闲着无事,也就跟过来了。
江州知州脸色僵了一瞬,不甚乐意的瞪了眼宁峥,“既如此,你先出去吧,等议完了事,你父亲就跟你回去了。”
他不知道这个姓宁的是什么来头,但他在江州施了这么长时间粥,他也不好当面说人家,但心里又有气,对着宁峥就没了好脸色,反正他也不大,自己也算是他长辈了,呵斥不了他老子,还能教训不了他?
宁峥从善如流的答道,“是!”
温和守礼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贸然闯入的鲁莽?
宁知礼见江州知州的话被打断了,也没再说什么。
他并不介意江州知州的态度。
这些日子施粥,他也并未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说姓宁。
宁国府施粥的事早晚是要让人知道的,但他没打算现在说。
施粥是为了救江州的百姓,不是为了别的,若不是荆州士绅的阻扰,他在荆州也打算施粥。
“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江州知州谄笑着看向云顼,“下官——”
“等等——”云顼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江州知州顿时不解的看向云顼。
云顼的目光却是望向宁峥的,宁峥也知道,云顼的话,是对他说的。
所以他顿了脚步。
江州知州一见云顼看向宁峥,以为他是因为刚才宁峥的私闯要怪罪他,顿时乐了,连忙开口呵斥,“没听到太子殿下同你说话,还愣着干什么?”
宁峥:......
他这不等着他问话呢吗?
云顼目光微冷的瞥了眼江州知州,温声开口,“你何时来的江州?”
话是问的宁峥。
江州知州一愣,太子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宁峥回道,“今日刚来。”
云顼眸中浮起几分笑意,“她这两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