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他就当场戳穿他。
他这话一出,众大臣不由抹了抹头上的汗。
果然是兰王殿下,什么事都敢说。
这不明摆着说刘御史是太子殿下的人吗?
刘御史冷笑,“本官为公之心天地可鉴,支持皇上,支持大楚储君有什么不对,倒是你,仗着兰太后的权势,仗着是二皇子的舅舅,封了异姓王还不知足,还要在朝堂上插一脚,你这才是狼子野心,居心不良。”
“你——你——”兰王被他气的脸色铁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什么我,本官不支持太子殿下,难不成要支持二皇子,还是三皇子?”刘御史的话愈发惊世骇俗。
云瑜和云璃的人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减少存在感。
站队站的这么理直气壮,恐怕也只有刘御史一人了。
兰王被刘御史一顿呛,气的恨不得上去扒了他的皮,可碍于场合,他只得忍了下来。
同这个刘御史打嘴仗就是个错误,恐怕十个他,都说不过这个刘御史。
他偶然一抬头,见楚皇正玩味的瞧着他们,他顿时有了计策,立刻向他哭诉,“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
他就不信,皇上不会顾及他兰家的面子。
楚皇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看戏了,就敛了神色淡声问,“你要朕给你做什么主?”
这兰家还以为他会一直维护他们么?
真是可笑。
兰王被楚皇这么一问,顿时一噎。
刘御史虽然话不好听,可也的确没什么把柄。
不过他终究在浸淫官场多年,连忙转了话题,“皇上,臣并非反对太子殿下,只是担心太子殿下经验不足,恐难胜此大任。”
他一脸凛然,“臣身为左丞相,自然要直言进谏,否则到时候若出了事,臣难辞其咎啊!”
楚皇瞧着他到现在还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愈发觉得他滑稽可笑,就顺着他的话冷笑开口,“你的确难辞其咎。”
兰家果然太过放肆,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
前面闯了那么大的祸,现在都忘了?
兰王一愣,下意识看向楚皇,却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层层冷意。
他的心顿时忐忑起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楚皇没让他等多久,就嗓音沉冷的下令,“兰丞相举荐章京失职,酿成荆州大乱,从今日起,革除其丞相之位,以后不得再参与政事。”
他说完,顿感心里一轻。
众人哗然。
这左丞相,又给罢免了?
兰王上任也不过两个月吧?
兰王顿时呆了。
皇上怎么会忽然处罚他?
这两个月皇上都没有动静,他还以为皇上不会动他了。
可不曾想——
他的目光顿时阴狠的看向云顼,一定是他,是他使了手段。
云顼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勾唇。
楚皇自然也看到了兰王的眼神,脸上冷意划过。
真是太嚣张了,他还坐在这里,这兰王就敢给云顼摆脸色了。
看着皇上的神色愈发冰冷,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兰王闭了闭目,再一睁眼,就换上了波澜不惊的神情,沉沉答道,“臣领旨!”
以为这样就能扳倒他?
他心中冷笑,没门儿。
见其他大臣都不曾言语,楚皇威严的声音响起,“既无事,今日就这样吧,退朝。”
下了早朝,兰王直接拉住了欧阳亭,怒声问,“你怎么不说话?”
这个老狐狸,每次都藏的这么深,每次都缩在后面,和个乌龟似的。
欧阳亭推开他的手,淡淡道,“皇上明摆着是向着太子的,你再怎么进言都没用。”
他怕他若进言,皇上一冲动,会直接传位给太子。
凭今日皇上的状态,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兰王冷冷瞧了他一瞬,转身离开了。
他并未回兰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寿康宫。
只是他刚到门口,一名嬷嬷就出来告诉他,“兰王殿下,太后娘娘说了,让您回去吧!”
兰王神色一僵,连忙问,“太后她老人家还说了什么?”
他的丞相之位都被撤了,难道皇姑母还不管?
嬷嬷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太后娘娘说,您不用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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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云顼跟着楚皇进去,刚要开口,楚皇就兴致勃勃的回身,看着他笑道,“顼儿,荆江两州灾情无恙,而且瘟疫也控制住了,朕寻摸着,是不是要大赦天下,也好用喜事冲一冲。”
最近他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事,只等云顼回来,和他商议。
毕竟,大赦天下也不是一件小事。
云顼见他高兴,只得先压下心里的话,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一瞬,眸中忽而划过几分笑意,“父皇,儿臣倒是有个建议。”
他从来都不赞同大赦天下,如此一来,岂不便宜了那些罪犯?
可这次的灾情和瘟疫又折腾的太久,影响也比较大,为了安抚百姓,照往常来说,朝廷也的确需要颁布一些喜事盖过去。
“什么建议?”楚皇好奇的问。
臭小子可是第一次这么热切的给他提建议,他心里不由激动了。
见楚皇感兴趣,云顼眸中的笑意愈发深了。
他薄唇翘了翘,愉悦的吐出两个字,“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