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她了,来看一眼。
那么多奏折等着他,他也不能多待。
黑暗中,他的眼眸如星辰般耀眼。
林倾暖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倏地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嗓音绵软,又带着几分气郁,“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想惊动我,那我想你怎么办?”
她说着话,又向他怀里蹭了蹭。
墨发如瀑,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他的肩头胸口。
他的心顿时又柔又软,忍不住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墨发。
掌心温热,带着蚀骨的爱恋。
他的嗓音透着几分酥意,“那我就多来找你。”
若不是公务在身,他都想日日过来了。
林倾暖低低一笑,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这才抬头看他,“这么晚来找我,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他若是得闲了,肯定会早来,不会这么晚来。
云顼无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见她凤眸闪着晶莹透亮的光彩,显然是等着他说,他俯身亲了亲她,这才问道,“你是不是得到了线索,要去找苏锦逸了?”
渊儿知道,她应该也知道了。
林倾暖先是一怔,随即问,“你怎么知道?”
她怕打扰他处理公务,就没让人告诉他。
没成想,他竟然先知道了。
云顼想着若是告诉她渊儿已经知道了这事,恐怕她待会儿就睡不好了,甚至可能立刻就要去宁国府,所以他便刮了刮她的鼻子,揶揄开口,“我猜到的。”
闻言,林倾暖也没多问,就点了点头,“我打算最近去找他。”
既然事实是这样,她逃避也没用。
早日查清楚,她才能知道,谁才是陷害她母亲的人。
云顼听出她兴致不高,连忙宽慰,“暖儿,不用想太多,凡事都在于你的选择。”
那些身份,没什么要紧的。
林倾暖笑了笑,“我没事。”
她抬眸看他,“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带我去见他。”
云顼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想了一瞬,柔声道,“明日下午,我来接你。”
“好!”林倾暖靠在他怀里,乖乖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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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珠半夜被噩梦惊醒,刚要起身,动作忽而一凝,警惕的问,“谁?”
屋子里有人。
那人在桌旁坐了一瞬,才幽然冷笑,“你现在脑子里只想着男女之事,连武功也荒废了,被人跟了这么多天,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本座要你这个废物作甚?”
她一开口,林宝珠就吓得酥软了身子,连忙跌跪在地上,颤声开口,“圣——圣女殿下,您怎么来了?”
“本座不来,你是不是已经想不起来你的任务了?”凌缈睨了她一眼,“废物,你被人发现了。”
林宝珠一愣,下意识问,“谁发现了属下?”
她想了一瞬,蓦的醒悟,“是林倾暖?”
凌缈嗤笑,“她应该早就发现你了,现在留着你,无非是想要通过你找到本座。”
“怎么会?”林宝珠震惊不已,“可是属下并未显露行踪,她是如何——”
她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荆州,那个调戏她的小药童。
当时,他是和云顼在一起的。
而林倾暖也去了荆州,还治好了瘟疫。
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个小药童,根本就是林倾暖。
可她为什么会有红颜锦?
而且她的武功也突然高了不少。
“本座没时间听你废话,”凌缈看了她一眼,忽而微微俯身,修长的指甲勾住了她的下巴,“你喜欢上云顼了?”
林宝珠身子一颤,连忙低下头回禀,“属下不敢。”
凌缈悠然开口,“没什么不敢的,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爱上他,本座都不奇怪,毕竟他是本座看上的男人。”
她笑声微冷,“你不想林倾暖嫁给他,正好,本座也不想,但你那些小儿科的法子,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林宝珠现在哪里敢说话,战战兢兢的跪在她脚下,身子微颤。
她的乖巧,成功取悦了凌缈。
“本座看你可怜,就教你个法子,”凌缈收回手,施舍开口,“你靠近些。”
林宝珠不敢违抗,只得又往近挪了挪。
凌缈微微俯身,自她耳边说了几句。
林宝珠听了,顿时大惊,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甚至忘了尊卑。
凌缈红唇勾起,“打蛇,要打七寸,这步棋,本座就让给你下了。”
她优雅起身,又冷了声音,“还有一个任务,本宫一并交给你,唐令既然进了京,那就让梅从安出来活动活动吧!”
林宝珠敛了神色,连忙回道,“是,圣女殿下!”
凌缈又轻蔑的瞥了她一眼,“甩掉你后面那些尾巴,紫白青红四大圣使,就数你最蠢。”
林宝珠忍不住又颤了一下。
她跪了一会儿,试探着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屋内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呆了半响,忽而蜷缩在墙角,低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