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年的事,他是最清楚的。
还有一点,她总觉得,师父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唐乔俊眉微挑,“你见过唐七七了?”
难道她去了唐家庄?
“嗯,见过了。”
林倾暖简略的将她昨日去唐家庄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道,“师父,您只有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我才有可能找到突破的地方,替您洗清冤屈。”
她其实也想过问唐令,可终究还是觉得唐乔的话最可信。
而且他还聪明,很多事唐令不知道,但唐乔却未必看不出来。
唐乔深深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唇角,“不必再查了,龙清河若是要报仇,找我就是了。”
她为他做的一切,他感动,也感激。
但是,当年的事,他不想再翻起。
说完,他转动木轮就要离开。
林倾暖连忙起身,抓住他的椅背,“师父,不是您做的事,您为什么要替他们背黑锅?”
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总是如此抗拒。
唐乔瞧了她一瞬,见她小脸上写满了坚持,终是不忍,沉沉叹气,“暖暖,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接受了事实,再查也没什么意义了。”
“怎么没意义了?”林倾暖执拗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为了保护什么人?”
见他沉默不语,她声音微冷,“是为了唐七七?”
猜到是这个可能,她立刻语重心长的劝他,“师父,我知道您以前疼唐七七,她是您的侄女儿,这没什么不对的,可她若是犯了错,您也不能如此姑息,这是害了她——”
“不是为了她,”唐乔无奈,“我是为了唐家庄。”
还有,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唐家庄以后的庄主之位若是不出意外,必然是唐七七的,若暖暖帮他查清当年之事,就会成为唐家庄的敌人。
林倾暖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离开唐家庄,唐七七就是下任庄主了,若她身上有了污点,就不能让唐家庄众人信服。
可即便如此,这也不能成为她造谣诬陷别人的理由,所以——
“师父,每个人犯了错,都是要负责任的,不能因为她要做唐家庄主,您就姑息她,这样是不对的。”
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想不通这一点呢?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她索性开始磨他,“师父,您不知道,我已当着唐家庄所有人的面,和唐七七打了赌,赌您是被冤枉的,我要是输了,就得到唐家庄负荆请罪。”
她可怜兮兮的看他,“您忍心让您这么乖巧的徒儿,去唐家庄面前丢人么,若真的请了罪,那我这个红颜门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唐乔一怔,“你真的——”
真的在唐家庄众人面前如此维护他?
“真的真的,”林倾暖一见有门儿,连忙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可是将我所有的面子都堵上了,您若是不救我,那我就只能颜面扫地了。”
打赌是真,但并没有什么负荆请罪的赌言。
当然,若是真赌,她也不怕。
“你怎么如此鲁莽?”唐乔神色责怪,“和他们赌什么?”
可他的心里,却不自觉升起一股暖意。
这世上唯一还执着相信他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所以您得救我啊,”林倾暖愈发卖力的央求,“师父——”
唐乔拿她没办法,只得退了一步,“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的徒弟,不会在唐家庄面前低头。
林倾暖顿时高兴了,连忙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
她在客院耽搁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回了听雨轩。
想着唐乔告诉她的事,她正琢磨着该从哪方面下手,红棉就来了。
“门主,据弟子来报,唐家庄出动了很多人,暗中在查找梅从安的下落。”
林倾暖闻言,了然点头,“我知道了。”
唐七七果然行动了。
恐怕她是担心自己抢在她前面找到梅从安吧?
若是心里没鬼,谁信?
她刚要问红棉,唐家庄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就见古月也闪身进来了。
看到古月,红棉就先退到了一边。
“是梅从安那边有什么事吗?”林倾暖连忙问。
古月和青墨盯着梅从安和林宝珠,既然她回来,那肯定是他们有了动静。
古月禀道,“是的,小姐,梅从安和一个女子偷偷会了面,那个女子,好像是唐家庄的人。”
因为知道梅从安在三皇子府落脚,所以她果断的跟上了那名女子,结果就见她回了唐家庄。
“哦?”林倾暖勾唇。
唐家庄有梅从安的人?
想到此,她立刻问红棉,“昨晚除了唐家庄普通弟子,还有谁出去了?”
梅从安应该不会找普通弟子做内应。
而且,据她所知,唐家庄的女弟子并不多。
红棉想了想,连忙回道,“那个阿桑出去了。”
她昨晚看到阿桑,以为她也是奉命出去找梅从安的,所以就没大在意。
林倾暖一听,心中顿时了然。
怪不得那个阿桑总是爱挑拨离间,原来是有目的的。
她沉思了一瞬,心里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继续盯着。”
古月和红棉应了声,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