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架势,好像不大寻常。
兰太后和一众嫔妃倒罢,连身在宫外的兰王和安王,竟都出现在这里,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云顼嗯了一声,免了众人的礼。
他微微躬身,向兰太后行礼,“太后娘娘。”
林倾暖垂下眸子,也跟着行了礼。
不管怎样,礼节不能废。
但见云顼没有向兰皇后行礼的意思,她便也选择了无视。
“太子的消息果然灵通,来的比哀家预计的还要快一些。”兰太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云顼,眼中却浮起几分深意。
她已及时封锁了明德宫,他还是这么快得到了消息,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林倾暖皱了皱眉。
她总觉得,兰太后话里有话。
云顼面色不变,“父皇病了,做儿子的自然要及时赶来侍奉。”
他目光扫过云瑜,“二皇弟身在宫外,都能来的如此及时,我这个做皇兄的,倒是有些不如了。”
云瑜微微冷笑。
兰太后看了云顼一眼,并未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她目光又落在林倾暖身上,停留了片刻,方威严开口,“太子重感情是好事,但如此沉迷女色,可不是储君该有的行为。”
殿中其他人听了,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林倾暖,神色各异。
林倾暖心中冷笑。
兰太后的刁难也太过明显。
皇上尚在病中她不关心,倒“关心”起她和云顼来了。
不过她并未急着辩驳。
有云顼在,她一点不担心。
云顼墨眸冷意划过,却并未接兰太后的话,反而凝声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四两拨千斤。
兰太后面色一僵,略略有些不自在。
云顼这是在赤裸裸打她的脸。
不仅无视她的训斥,竟还隐射她不关心皇上的病情。
她微微眯眼。
这个云顼,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在场之人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云顼的意思。
除了兰家人,其他人的神情多多少少都有些微妙。
齐太妃见兰太后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连忙出言打圆场,“御医正在里面帮皇上瞧着。”
德妃也忧愁开口,“嫔妾们都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
“太子,你左一个太后娘娘,右一个太后娘娘,连声皇祖母都不叫,难道你身为储君,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
兰皇后冷笑,“还是太子觉得,皇上如今出了事,你就可以顺利继承皇位,便是连母后也不放在眼里了?”
云顼竟敢如此无视她,那便不要怪她了。
她的话一出口,在场之人顿时惊了一跳。
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云顼眸光沉了几分,视线移向兰皇后,语气冰冷,“儿臣若记得不错,皇后娘娘尚在禁足中,难不成如今父皇病了,皇后娘娘就可以公然违抗圣旨了?”
“况且,父皇只是身体微恙而已,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说话却如此不知轻重,岂非有违国母身份?”
他眸底冷意浮现,“诅咒当今皇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望皇后娘娘慎言,否则,儿臣便只能公事公办了。”
最近皇上身体有恙,一直都是云顼监国,况且他又是储君,自然可以代替皇上处理一切事宜。
所以在场之人,没人敢质疑他的话。
被云顼毫不留情的驳回去,兰皇后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刚要说什么,就被兰王用眼神阻止。
兰王自然紧张。
单不说云顼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便是皇上如今的状况都还未知,他可不敢再让兰皇后胡来,拿全族冒险。
小不忍,则乱大谋。
左右今日不会让他逃了去就是。
兰太后瞥了眼云顼,轻咳出声,“皇后的禁足是哀家下令解的,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六宫无主,皇后理应站出来主持大局。”
云顼懒得多言,抬步就要往内殿而去,不想刚走了两步,就被云瑜挡住了去路。
“太子皇兄,你如此擅闯父皇的寝殿,怕是不大合适吧?”云瑜神色傲慢,眼中写满了挑衅。
林倾暖算是瞧出来了。
敢情这兰家,怕是打算趁着皇上昏迷不醒,想有所动作了。
“哦?”云顼深深看了眼云瑜,“二皇弟何时能做明德殿的主了?”
他语气嘲弄,“本宫进去看父皇,还需要你的首肯?”
兰家么?
既然要自掘坟墓,那他就不用客气了。
“太子不必进去了,”兰太后冷淡的声音适时响起,“皇上之所以晕倒,是因为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