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的心顿时一片柔软。
他轻柔的,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你放心,这次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朕绝不会亏待你。”
梅妃长相虽然酷似敏儿,可性子却同敏儿大不相同。
他原以为,她娇嫩的仿佛一朵花,是受不得风吹雨打的。
可这一次,她却让他刮目相看。
“李尚——”他忽而扬声吩咐。
梅妃闻言,以为他要处理政事,便起了身,乖巧的退在一旁。
门外的李尚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进来,躬身行礼,“皇上!”
这一次,李尚也遭了不少罪。
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刑法,他统统尝了个遍,甚至比梅妃的还要多。
毕竟,他一个奴才,没人在乎他的命。
楚皇瞧着他一瘸一拐的模样,心里一阵感慨。
李尚对他忠心不二,他很是欣慰。
“李尚,传旨下去,梅妃恭方识礼,贞静柔和,深得朕心,今特封其为皇贵妃,赐号端怡,代皇后执掌六宫。”
这一次,他要将最好的东西,送给他心爱的女人。
哪怕她只是替身。
李尚微微吃惊,下意识抬头。
见楚皇正目光温柔的看着梅妃,他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李尚,”楚皇回过头来,目露暖色,“你的赏赐也有,朕随后便下旨。”
他的忠心,值得嘉奖。
李尚顿时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谢恩,“老奴叩谢皇上,万岁万万岁。”
梅妃呆愣许久,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由感动的泪目,“皇上,臣妾何德何能?”
楚皇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他旁边,这才拍拍她的手,歉然开口,“虽然不能将皇后的位置给你,但朕依旧可以让你成为,这后宫最为尊贵的女人。”
他抬手摸上她滑嫩的脸颊,“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辱于你。”
这是他欠敏儿的,也是欠梅妃的。
梅妃的泪珠瞬间如落雨般滑下,不住的摇头,“臣妾不在乎这些名分,您知道的。”
“傻瓜,”楚皇愈发心疼,“这是你该得的。”
————
京城中几家欢喜几家忧,林倾暖却不知。
此刻,她已在去会州的路上。
“阿顼,师父为何这么急,要同我们一起走?”
暖和舒适的大马车上,林倾暖窝在云顼怀中,不解的问。
她原以为唐乔会等几日的,哪里想到,他竟也和他们同日出发了。
想着在朝阳殿外,那几名疯狂的官员,还有他这两日听到的事情,云顼墨眸中笑意划过,“大约是,他想早点帮我排忧解难吧!”
再不离开京城,他恐怕很快,就会成为某位官员府上的女婿。
林倾暖瞧着他戏谑的神色,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也没继续追问。
左右早走晚走,都是要走,如今她还可以和师父同行,再好不过。
只是想到另外一事,她又开始缠着云顼,“你这次去会州,为什么要带着云宗瑞?”
自楚皇醒来之后,她就明白了,云宗瑞八成是云顼的人,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候“反水”兰家。
可他也是安王府的世子,所以她猜测,他和云顼,应该只是合作的关系。
毕竟,有云瑾这个隔阂在,云顼同安王府的关系,是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
云顼揉揉她的脑袋,也不嫌她问题多,笑着解释,“刚好有些公事要办,我要陪着你,便带了他去处理。”
宗瑞一直没接触过政事,他得多带着,培养培养。
林倾暖这才明白,敢情云顼带着人家过去,是要让人家当苦力的。
她不由吐吐舌头,开始同情起云宗瑞来。
“你问完了,该我问了,”云顼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她的发丝,“你去江夏这么远,带着林昭,不会觉得累赘?”
暖儿当初让他留下林昭的性命,却又一直放着不处理,他还觉得奇怪,如今才恍然,原来她要将林昭带到江夏。
敢情这小丫头早就存了去江夏之心。
林倾暖摇头,“不过多一个人而已,若是路上嫌麻烦了,宰了就是。”
她可不会让林昭轻易的死了,他害了母亲一辈子,她要留着好好折磨他。
知道她对林昭的恨意,云顼也没多说什么。
他揽着她的腰身,柔声安顿,“五百御卫,我之前已让青禹带着,去了会州待命,他们会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另外,你去江夏之后,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朱雀堂主上官兴。”
他细细叮嘱着,生怕漏了一件,“龙千穆会在边关一带盯着江夏的动静,唐乔在南疆,离江夏也不远,我会给他留下两万宁家军,让他策应你。”
不安排到万无一失,他不放心。
至于江夏国内,只能交给苏锦逸了,希望他没信错人。
林倾暖听的暗暗咂舌,“你这安排的也太周到了吧?”
她有种预感,有这些帮手在,等去了江夏,就算她想要做什么,也只需动动嘴就行了。
云顼低头吻了她一下,“可我觉得还不够。”
他的手臂收的愈发紧,似乎要将她嵌入到他的身体里,“只有将你留在身边,我才觉得踏实。”
江夏的形势比她想的还要复杂,他要尽可能的为她多安排一些。
林倾暖心头一热,忍不住探起身,亲了亲他的唇角,“傻瓜,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怕他又改了主意不让她走,她连忙岔开了话题,“阿顼,唐家庄有个叫小吉的弟子,是之前萧家的人,你让人多注意下,但别惊动他。”
红颜门并未查出什么。
一切都像肖涣所言,他什么时候逃脱敌手,什么时候开始逃亡,什么时候被救,又如何得到唐令的器重,过程完美的没有一丝破绽。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有些不对。
原本她是要留下漫萧的,毕竟,她才刚同弟弟团聚。
而且也可让她多和萧涣接触,说不定还能发现破绽。
可漫萧却坚持要跟着她,她便由着她了。
左右不过几个月,她就回来了,等回来处理也是一样的。
云顼被她的主动惹的心猿意马,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别的,当下便环紧她柔软的身子,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嗓音暗哑磁性,“暖儿,其他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说——”
说罢,他便含住了她的唇瓣……
马车外寒风阵阵,怎敌车内一室春光。
……
走了两日的路程,一行人终于到了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