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她简单的打量了下周围。
这是一处隐藏在郊外的别院,距镇阳堡约摸一盏茶的马程。
前儿个出了青州后,龙千穆便给了她这个地址。
——玲珑阁在边关的分堂所在。
从外瞧去,这里偏僻幽静,寂寥少人,荒草丛生,几近荒芜。
可谁能想到,内里却另有乾坤。
前堂后院,亭台楼阁,机关暗道,兵库武场,无一不有。
即便是容纳个大几千人,只怕都不成问题。
龙千穆笑着回道,“主母放心,都办好了。”
他指了指院中正忙乎着的工匠,“您说的长枪和短刀,以及弩箭,都已备齐,只剩毛竹,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不过今晚便可按照您的要求,全部完成。”
他将情报呈给主母的时候,主母便给了他这个任务。
虽然到现在,他也没猜透,主母要这些不同寻常的兵器,究竟打算做何用?
长枪加固,短刀加长倒也罢了,只是这毛竹,又是用火熨烫,又是灌注桐油,又是铁皮包裹,又是涂抹毒药,费时费力不说,好像还没什么大用。
林倾暖扫了眼架子上码放整齐的兵器,眸露笑意,“辛苦龙堂主了。”
她要的这些兵器,都要请人现做,颇费心血,难为他能准备的这般齐全。
“主母客气,这是属下该做的。”龙千穆连忙道。
犹豫了片刻,他终是没忍住,一脸求知的问,“主母,不知您准备这些兵器,打算做何用处?”
作为属下,他本不该问太多。
但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再说了,主母不像阁主那般冷清严肃,偶尔问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林倾暖含笑看了他一眼,不吝解释,“自然是用来对付江夏。”
见他一脸失望,显然对她的答案不满意,她莞尔,“你若真想知道,不如到时跟着一起去。”
这个龙千穆,还挺有意思。
玲珑阁的四大堂主,肖亦泽太过古板,江子书又随性过了头,唯有这龙千穆,介于两人之间,相处起来比较舒服。
只不知那位朱雀堂主上官兴,又是什么样的性子?
“那敢情好!”
龙千穆仿佛深怕她反悔,忙不迭点头答应,末了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便又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句,“属下跟着,也好随时保护主母。”
嗯,本来就是这样的,他要帮阁主护好主母。
林倾暖淡笑不语,也不戳穿他的小心思。
她走过去,自兵器架上拿起一把长枪,动作随意的耍了几下,凤眸浮起满意之色。
长枪枪杆是用稠木制作而成,直而不屈,细而不软,刚刚适合。
在此基础上,她又让龙千穆找人在枪杆外包了一层厚厚的铁皮,加强了枪杆的坚固性,使其更加不易折断。
龙千穆见林倾暖一出手便是金鸡三点头、梅花七蕊、回马枪等名枪招式,虽然不过几招,却是又快又准,力度把握的刚刚好,便知她是行家里手,并非花架子。
他顿时一脸钦佩,主母真是深藏不露。
会功夫的人,可能会使刀法剑法,甚至也有擅长各种暗器鞭法的。
但会使枪法的,却不多见。
原因无他,枪矛戟一类,都是长兵器,不管出门携带,还是学习起来,都太过不便。
毕竟,即便是江湖人,携带兵器也只是为了自保,没人愿意日日扛着一把长枪,只为找人打架决斗。
除了一种人。
——征战沙场的将士。
他们的使命,就是为了杀敌,所以兵器一定要够长够强够趁手,唯有如此,才能先一步杀死敌人,保护自己。
这便是士兵和普通练武之人的区别。
对于士兵而言,他们学的每一招每一式,俱是用来杀人的,任何一个无用的花招,都显得多余。
而刚才主母所练的枪法,正是如此。
林倾暖放下长枪,又看了看短刀和盾牌,还试了几发连击弩,无一例外的,均是按照她的要求所制,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她唇角微翘,心里对龙千穆的能力愈发赞赏。
云顼的人,办事果然很有效率。
“主母,这是什么兵器?”
龙千穆拿起那把毛竹制成的,似枪非枪的武器,疑惑的问。
他自认见多识广,却并不认识这种兵器。
此兵器长约丈余,杆由毛竹制成,顶端按上铁制枪头,枪头下方枝丫横生,约摸十多层,有的是毛竹原有的枝叶,有的则是后期绑上去的,有直有屈,同样都由铁皮包裹,上面还涂了毒药。
因为毛竹被火熨烫过,又灌注了桐油,所以坚韧性非常好,不易被砍断折断。
自枪杆看去,整个枪头部分尖锐凌厉,寒意森森,让人望之生畏。
在寻常战场上,这种武器很不讨好。
笨重不说,除了前端的枪头,那些旁生出来的枝丫,既不能有效的杀死敌人,又增加了整个武器的重量,显得非常累赘。
若持这种武器上去打仗,恐怕不仅不能杀敌,反而会累及自身,为敌军所乘。
所以主母的想法,他实在搞不懂。
即便要打仗,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看上去厉害,实际却宛如鸡肋的武器?
林倾暖笑了笑,接过那武器,试了一下,觉得还算不错,也不藏着掖着,“此种武器,名唤狼牙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