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文龙观名气越来越大,香火也越来越旺盛,不少百姓为了沾染此处‘仙气’,索性搬到附近居住,渐渐便形成了如今的文龙县。”
见她眼神亮晶晶的,卸下了刚才对付黑衣人时的凌厉,也没有了驳斥顾怿时的冷漠,绝艳的眉眼间只是单纯的期待,他眸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宠溺,唇边的笑意深了些许。
“玄清道长的表字中,有一个‘文’字。”
他虽从小被封为太子,但除了阿怿,几乎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
自同阿暖姐弟相认后,他越来越发现,有亲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尤其是还多了这么一个聪明伶俐又娇软可爱的妹妹。
而他也敏感的察觉到,阿暖和阿渊现在同他也不再疏离。
或许假以时日,他们真的可以如同亲兄妹一般,毫无芥蒂的相处。
林倾暖弯了弯眼眸,“看来先祖皇帝同这位玄清道长的渊源不浅。”
文字为前,龙字居后,可见先祖皇帝对玄清道长的尊重与重视。
“那江夏是信奉道教了?”林文渊也凑过来插言。
怪不得一路上他瞧见很多道宫道覌。
苏锦逸笑看了他一眼,“也不全是,只是民间百姓信奉者居多。”
“倒是自先祖皇帝起,文龙观历任道长便时常入宫,为皇家子弟讲经论道。”
见他听的认真,他眸中隐了些许期翼,话峰一转,“如今的文龙观主持是桑悔道长,待安顿下来,你有时间也可去多加拜访。”
道家经文中不乏有治国安民之道,阿渊年纪小,心性不定,多接触些儒释道没什么坏处。
顾怿目光冷冷扫过林文渊,目光晦暗不明。
这小子,果然妄图染指东宫。
林文渊原本只是好奇,一听苏锦逸这么说,顿时一脸抗拒,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是不去了。”
他来江夏,又不是为了阐道论教。
林倾暖莞尔。
虽然知道苏锦逸是为了渊儿好,但她也没跟着劝说。
渊儿长大了,有他自己的主意,她干预太多不好。
“过几日我刚好要去拜访桑悔道长,你们两个左右也无事,不如便同我一并去转转。”
苏锦逸说着,又将视线移向林倾暖。
阿暖和阿渊未必愿意这么快就融入到云家,所以他要多费些心思了。
“不去!”
这次,林倾暖和林文渊几乎是同时开口。
林倾暖抿了抿唇,一脸不乐意。
大楚崇佛,对于修行之道,她并不怎么了解。
若说兴趣,她也只是觉得桑悔道长的道号有些奇怪罢了。
“悔”字为号,可见其并未真的摒弃红尘。。
见状,苏锦逸眸光微闪,慢吞吞开口,“那真是遗憾。”
停顿了一瞬,他方悠悠叹气,“原本我还想着,要同你说说那枚扳指的事呢。”
他说的扳指,自然便是同初凌波谈条件的翡翠扳指。
林倾暖一个激灵,双眸瞬间亮了,“你的意思是,桑悔道长同那枚扳指有关系?”
能让初凌波顾忌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
苏锦逸却不愿再多解释了,只模棱两可的卖起了关子,“有没有关系,现在还说不准。”
言下之意,见过才知道。
林倾暖琢磨了一瞬,果断的改了主意,“渊儿,姐姐忽然觉得,你去听听桑悔道长的高论也无不可。”
当然,她这个做姐姐的,一定是要陪同的。
林文渊:……
几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文龙县。
县城不大,但足够热闹。
不大的城门处,进出城的百姓络绎不绝。
青墨和涵枫等人不露痕迹的散开,目光警惕的扫过来往行人。
一路上层出不穷的埋伏暗算,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走吧,我们进城。”苏锦逸温声道。
林倾暖轻嗯。
她刚要下马,忽然听见前方似乎有热闹声传来。
一瞬间,不管是苏锦逸的暗卫,还是青墨等御卫,数十只手不约而同都摸上了腰间的剑柄,一脸戒备。
林倾暖动作一顿,略略抬眸,便看到了城门不远处,一众身着统一服饰的家丁护卫,簇拥着一辆豪华奢靡的驾四马车,正浩浩荡荡向城门口而去。
宽阔的官道上,四匹高大健壮的良驹昂首并行,枣红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光泽,同华丽的车厢相辉相映,轻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城门本就拥挤,如此富贵堂皇的马车一出现,再加上前后随行的二十余名下人,登时便占去了整个路面。
出于对权势的天生敬畏,路过的百姓纷纷避让开来,远远站在路基上,好奇的观望议论着。
也无怪乎百姓紧张,这辆马车,实在是太过奢华。
除了车厢比一般官宦人家的要宽要高,厢体通身上下,皆为暗红绸缎所围,上面布满深色吉祥纹路,朱色轿穗垂于四周,随着车身轻轻摆动。
而最吸引人的,是在宛如宫殿般富丽堂皇的厢顶,竟镶嵌着一颗莹白硕大的珍珠,阳光洒下,使本就光华璀璨的珠身,愈发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一辆尊贵豪奢堪比皇家的马车。
林倾暖悠悠感叹,江夏的权贵人家出行竟如此招摇?
天子驾六,王侯驾五,一二品大员驾四,但也只是在特定场合。
寻常出行,谁有这么多功夫折腾?
瞧这马车如此宽大,里面少说也能容纳十余人。
林文渊愣了一瞬,忍不住问,“这是谁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