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侧头看向涵枫,“许家不是还有个嫡亲孙女,在二皇弟府上做侧妃吗,听说二皇弟之前有几位宠妾,都折在了她的手里。”
不加点火,怎对得住苏锦遥这些年明里暗里对他使的那些手段?
涵枫瞬间便明白了自家殿下的意思,立刻接口,“是的殿下,这位许侧妃最近总是在二殿下面前抱怨许家的事,二殿下早已不胜其烦,新仇旧恨加起来,闹出个人命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苏锦逸眸中露出满意之色,“尽快去办吧!”
“是,殿下。”
林文渊被这主仆一唱一和的内容震惊,下意识道,“这样不好吧?”
虽说苏锦遥和那个许侧妃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这样插手人家府内之事,是不是有些不太光明正大?
苏锦逸唇角罕见的露出一丝凉薄,“阿渊,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从不在乎用何手段。
林文渊也知道是自己妇人之仁了,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心里浮起几分惭愧。
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他竟然会有手软的想法。
“阿渊——”
苏锦逸眉眼间划过几分深意,“剩下的事,我会让涵枫都交给你,由你来替我完成!”
再多言语上的教导,经验上的传授,都比不上让他亲自参与其中。
“我?”
林文渊微微一愣,随即摆手拒绝,“你们江夏之事,我还是不插手了。”
况且,这可是关乎朝堂政事,他怎好涉足?
苏锦逸淡然看他,“你姓什么?”
这小子,都成为三皇子了,怎么还一口一个你们江夏?
没待他回答,他便一脸沉色的强调,“明日拜过先祖,入了宗谱,你就不是林文渊,而是苏文渊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需要皇兄告诉你吗?”
见他罕见的严厉起来,林文渊莫名有些紧张,“你——你别这么严肃,我也是说说而已,总之,这朝堂之事有你,我还是当个闲散的皇子好了。”
有些话他没好再提。
他总归是要回大楚的,到时候,这江夏可不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忘了我同你说的了?”
苏锦逸剑眉微皱,“唯有在江夏站稳脚跟,你才能成为你姐姐最强的后盾,才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帮她,而不是成为她的拖累。”
本事可以教,但这态度……
“可是——”
林文渊刚要辩解什么,便听苏锦逸又一次打断了他,“如今的你不过只是挂着一个皇子的虚名而已,别说势力,便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是让我,或者你姐姐保护你一辈子么?”
“即便一个月后,你同你姐姐回了大楚,你还打算以林二少爷的名义,继续住在宁国府,然后考一个小小的功名,在云顼的庇护下碌碌无为一辈子?”
即便走科举,以阿渊的才学,也绝不会平凡。
况且,云顼也会培养他。
但这些话,他可不会对他说起。
“当然不是。”
林文渊抬起年轻气盛的脸庞,立即否认。
他是真的想凭自己的能力帮姐姐来着,只是还没来得及实现罢了。
见他不为所动,摆明了不信,他终于败下阵来,小声嘀咕,“我听你的就是了。”
一丝挫败在心里缓缓升起。
他不甘的承认,在苏锦逸面前,他让步的似乎越来越多了。
可有什么办法?
他真的是每一步都在为他着想,让他很多时候尽管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忍拒绝。
瞧着他纠结又懊恼的模样,苏锦逸终于笑了。
他拍了拍他略显稚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四大家族各怀私心,能用则拢之,不能用,则除之,这一次古许两家的矛盾,便是你的机会。”
他是不是该高兴,在阿渊心里,他终于不再是可有可无之人?
“都交给了我,那你做什么?”
林文渊还是有些不服气。
这明明都是他的事。
苏锦逸淡淡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的开口,“你姐姐说,我需要静养,不能太过操劳。”
林文渊……
姐姐说过这话?
他怎么这么不信?
苏锦逸唇角微微上扬。
他站起身来,略微整了整衣衫,“涵枫,准备一下,去文龙观。”
涵枫应了声是,便去备马车了。
林文渊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皇兄,你是要去见那个桑悔道长?”
虽然他不喜欢什么道啊佛啊的,但入宫这几日,他早就闷坏了,若是能出宫的话……
还没畅想完,他便看见几名内侍各自端着一摞折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进了桃林……
眨眼便到了他的面前。
他虎了一跳,下意识跳开,“这是什么?”
一名内侍好心的替自家殿下解释,“三殿下,这是太子殿下为您准备的,近一个月之内的朝政大事。”
“啊——”
林文渊顿时生无可恋起来,“这么多?”
他才刚刚答应好不好?
“明日辰正一刻之前,全部看完。”
苏锦逸没理会他的抗议,边说边往外走,“待全了认祖归宗的礼节后,我再带你去见桑悔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