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皇朝,南阳郡。
郡城府邸,主府大厅。一派箭弩弩张的架势,气氛紧张,深沉压抑,大有大动干戈,进行一场生死决战的架势。
府邸中,诸多护卫集结起来,围住了大厅,让得府邸水泄不通。众护卫刀兵在手,大有一声令下就要生灵涂炭的气势。
厅中,云沧海身处右座,左座空缺。而在大厅左右,彼此数十位皇境对峙。一个个气势雄浑,彼此交汇,引动风雷在大厅中炸吼,仿佛随时都将炸开。
一旦爆发,郡城府邸怕又是要经历一场翻修。
看着堂中气势,云沧海默默的坐在右座上,神色从容平静。仿佛间,一切外物都不为他所动,难扰其心。
“诸位,真的要这样做吗?”
箭弩拔张的时刻,云沧海终于开口,云淡风轻,听不出喜怒。
但这份从容的姿态,以及不愠不火的语气,才最是让人心头发毛。毕竟这是一位半步帝君,在场之中无人能够抗衡。
云沧海真要是发怒动手,怕是没人能够逃得脱。所以,对峙,他们也是很忐忑的。
然而,尽管如此,他们也志在必行。
“云宗主,这是南阳郡的内务事,真要是就事论事,亦是南阳郡自家人关起来说自家话。云宗主乃外人,若是想要插手进来,未免也会惹人闲话。”
沉默中,一位老者开口。这是一位大圆满皇境,是一位至强人物,在南阳郡诸家中都是上层人物。
此番他开口,德高望重,很让人信服,惹得右座很多人都是附和,指责云沧海多管闲事。
“诸位如此作为,怕才是真的不妥。”
云沧海闻言却是淡淡道:“这里是郡城府,尔等皆为郡城世家,以规矩当归郡城府主管。且,南阳郡乃秦鸿封地,内部一切事情,秦鸿皆有归属权及主宰权。本宗主受秦鸿临走托付,暂管南阳郡一切事务。”
“所以,诸位的质疑,不值一提。并且,换句话说,诸位齐至郡城府,联合在一起逼宫,难免也有种要以下犯上的态度。”
此番话出,让很多人眸子一凝,云沧海一针见血,道出了众人的来意和心思。诸家高层携手而来,自然不会是好意。看堂中箭弩弩张的气势,就知道不会有好事。
当然,面对着云沧海的质疑,诸家高层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以下犯上,他们背不起这种罪名。
“云宗主此言差矣!”
一位老者开口笑道:“宗主既然知道,我等皆为南阳郡世家,皆为郡城府之臣。故此携手而来,岂不是合情合理?并且,我等到来,只是意与郡王相商税收事宜,这乃公事。敢问云宗主,我等又有何错?”
诸家态度不卑不亢,一不惧云沧海之威,二不惧郡城府的气势。故此,诸家都很从容,应付得当。
若不然,也不会出现箭弩弩张的气势了。
“就是,我等是为公事而来,云宗主何以诬蔑我等有以下犯上之举?”
“简直荒谬嘛!我等皆为公事齐至,代表着郡中百家而来,为百家利益齐至,云宗主焉能够口出胡言?”
“云宗主一介外人,如此贸然插手郡城内务事宜,终是有些不公道吧?纵使传闻秦鸿乃贵宗弟子,云宗主亦不能如此操劳费心,皆宗派之威压迫我等皇朝诸家吧?”
“若是云宗主有此心,那我等少不得只能够上报皇室,请求大帝主持公道了。”
诸家言论四起,皆都锐气十足,无不暗藏锋锐,攻歼云沧海。这是借皇室之威压迫云天宗,让云沧海都是难以轻举妄动。
宗派和世家是两种不同体系,互不侵犯的。宗派历来是江湖中人,不沾染皇朝事宜。故此皇朝亦不轻易为难宗派。所以宗派与世家相安无事,彼此泾渭分明。
而今云沧海若是强势干扰南阳郡内务事宜,那么诸家就有借口请大帝出手。到时候,云沧海逃不脱干系,会为云天宗惹来灾祸。
尽管云天宗有底蕴,但未必能够敌得过皇室朝廷。
对此,云沧海无法遏制,难以压盖诸家声音。
“诸位既然有此心,那便稍加留待,等秦鸿归来,亲自过问便是。”云沧海无可奈何,只能够罢手。
这非是云沧海毫无手段,而是牵连甚广,别说云沧海,即使是云天宗的剑尊亲自,亦不能轻举妄动。插手皇朝诸家事宜,得经皇室朝廷应允。
“留待便罢了,郡王不在,我等留待下来亦无用处。我看,还是趁早离开,族中事务繁忙,老夫可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此。”有人嗤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对头,族中事务繁忙,还待着老夫回去处理。既然郡王不在,那便留待后续再议。等待郡王归来,再召集我等就是。”
“云宗主珍重,我等就此告辞了,不再多留。烦请转告郡王,我等等候他的消息。”
诸家皆都表态,无人停留,就此离开。满场人皆都毫无礼节,并没有将郡城府的规矩放在眼中。
转眼间,诸家人物尽去,郡城府渐渐平静下来。箭弩弩张的气氛消失,大厅中亦是安宁下来。云沧海坐在大椅上,平静的品着茶,毫无半点的恼怒情绪。
云淡风轻,泰然自若。
如此态度,反倒是让得厅中的郡城府一干高层如坐针毡,只觉浑身难受。这种气氛反倒更压抑了,让人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