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桑木回头,只见大堂门打开,云姬素衣盘发,手捻佛珠抬步走出。立于屋檐下,深幽平静的目光毫不畏惧的与大夫人对视。
波澜不惊,气态从容,竟是全然不输大夫人气势。
见得云姬如此态度,大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定定的看了云姬一眼,随即冷笑道:“妹妹吃斋礼佛,不问桑家事,自然是气定神闲。”
“佛法有云,众生平等。姐姐又何必执着,要将世人分个三六九等,亲疏远别?”云姬平静反问,不愠不火,倒是心平气和。
顿时,大夫人气息一滞,反倒被云姬给狠狠将了一军。
“哼,姐姐乃是俗人,堕落红尘,可远没有妹妹这般清心寡欲,不闻不问的心。”大夫人随口哼了声,随即不再搭理云姬,继而转头看向秦鸿说道:“公子乃是桀骜之人,今日寄人篱下,难道不觉得有辱威名?”
寄人篱下?
对方还真当秦鸿是走投无路,才来桑家躲避霍乱的呢。
“姐姐,诸位公子乃是与佛有缘之人,不远万里,聆听佛音而至。”云姬适时开口,一步走出,虚空生出金莲,在脚底绽放。其一步一虚空,脚踏金莲登天而上。
这般动作,显然是表明了态度,要维护秦鸿到底,不许大夫人咄咄相逼。
顿时,满场气氛更是压抑,箭弩拔张,大有狠狠喷桩一番的气势。大夫人与小夫人历来不睦,二人意见不同,早已家喻户晓。
而今彼此相争,若是爆发,桑家恐将发生大地震。
桑家族长桑诚也不知道是有福还有祸,接连娶了两位夫人,皆都是了不得之人。大夫人破境称尊,小夫人亦是顿悟入空门,诵经礼佛,其一身亦是日渐高深。
多年前,小夫人都已是帝尊人雄。时别多年不见其出手,谁也不知道其实力有多可怖。而今敢于站出来与大夫人正面对峙,且争锋相对,这份气度就足以让人折服敬畏。
桑诚颇感头疼,看着两个隐隐对峙的夫人,他不由重重一叹。
“够了!”
桑诚断然一喝,打断了场中争锋的气势,继而大手一挥,冲着四方喝道:“都散去,此间无事,无需大惊小怪!”
众人摄于至尊之势,无奈退却。
半晌,虚空中只留下大夫人与云姬两女。
“夫人,此间事,就暂时搁置,日后再议,今日就此散去吧!”驱散了其他族人,桑诚则是看向大夫人低声说道。
“夫君这是退却,欲要包庇此子?就不怕林氏名门过问?”大夫人幽幽的看了桑诚一眼。
“林氏名门虽然势大,但也不能蛮不讲理。”桑诚如此回答。
“夫君可知,小魔君重伤林氏麒麟儿,险些让得该族一代天骄半废。林氏名门早已震怒,惊动了古祖,传出法令,南岭区各地通缉。”大夫人又问。
“那与桑家何干?”桑诚不耐烦的摆手。
“林氏名门历来强势,蛮横狂纵。此举更是彰显出该族态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擒拿此子问罪。桑家若是坐视不理,只怕会招来林氏名门赍恨。”大夫人如此告诫。
桑诚不由眉色一凝,有些沉默。
却在这时,云姬平静开口:“林氏名门纵使强势,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且众生因果报应,种其因,必结其果。桑家若助纣为虐,亦难免被业障因果所牵累。”
“妹妹既然如此菩萨心肠,那若桑家有难,你可愿一力承当?”大夫人不由冷笑。
“佛法有云,众生皆苦,放下即自在。”云姬回答。
“说这么多,妹妹不外乎就是不愿担事,却又想做善人,因果皆让桑家担了去。”大夫人顿时讽刺。
“善哉善哉!”
云姬口诵宣号,随即闭眼一叹:“此间事,自有天定!”
“装神弄鬼。”大夫人不由暗恨。
“行了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无需争执了。”桑诚看不下去了,颇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两人的辩论。
随即桑诚看向秦鸿说道:“桑某不管你来意为何,但桑某须得将丑话说在前头。此间时日桑家可以不过问你之事宜,但不代表桑家坐视不理。若林氏名门责难而来,你最好莫要牵累桑家才是。”
“晚辈省得。”秦鸿淡淡点头,理解桑诚的明哲保身。
“希望如是!”
桑诚淡然丢下一句,即便转身而去,不再责难。大夫人见状,独木难支,一时气急,有些恼怒的瞪了云姬一眼,最终只得含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