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虞也是欣喜交加,喝得说话‘舌’头直接打转,一脸的潮红,两只眼睛都布满了血丝,还缠着秦鸿不放,非得敬酒。
最终一杯酒下肚,打了个酒嗝,哗啦啦的一阵银铜酒杯落地的声音,殇虞直接滑倒在了长桌下。
呼噜声堪比怒吼,跟凶兽咆哮一样,昏睡了过去。
其他人也都是相敬甚欢,喝得差不多,脸色潮红不断,整个氛围持续一片喧嚣热闹。族人们彼此勾肩搭背,推杯换盏,显得其乐融融。
秦鸿喝得不行了,就借故离开了,沈碧嫣搀扶着他,在一位值守的部落勇士的带领下直奔营帐休息。
长桌上,其他人都沉浸在酒意中,唯独禅语显得闷闷不乐。她独自一个人痛饮,一杯接一杯,喝得呼吸粗重,满脸潮红,耳根子和颈脖都是红了起来,如欲渗血一样。
李峰坐在对面,慢慢的,很是享受的品味着酒水。迎接着偶尔奔来敬酒的部落勇士,推杯换盏,喝得也酒意上脸。
但看着禅语这样喝闷酒,却是有些不大自在。有心劝阻,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该怎样去与对方打开话匣子。
禅语偶尔偷瞥李峰一眼,眼神有些幽怨,但她很好的掩饰住了,并未张扬。
眼看着篙火熄灭,一场宴会接近尾声。
革余祭祀不知道什么走近了李峰的位置旁,举起酒杯,向李峰敬酒。二人一饮而尽,革余转身踉跄着身影要走。
不过,临去之前,他枯瘦的手拍了拍李峰的肩头,凑上李峰耳畔,低声笑了笑:“李少侠,最是年轻风光时,莫负红尘伊人心。”
笑罢,革余拍着脑门,跌跌撞撞的提着酒壶离开了宴会。
李峰身躯一僵,看着革余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猛地回头看向了禅语,眼神有些愧疚,有些挣扎。
革余的那番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在劝他收了禅语。
最是年轻风光时,莫负红尘伊人心。
指的可不就是禅语的情义么?
李峰不傻,但心头却陷入了挣扎。
一则是少年情愫让他倍受伤害,心恋的师妹惨死,让他耿耿于怀,至今十年过去都没法忘怀。
二则是他没有完整肉身,是以纯粹灵魂状态活下来的。不得道成圣,此生也就没法尝试情情‘爱’爱,二者不是同种存在了。
所以,他拒绝任何情爱,不允许自己拖累他人。
但看着禅语如此憔悴心累的样子,他却又忍不住的愧疚。
还是心太软……
李峰暗叹了一声,终是放下了酒杯,越过长桌,将早已醉意朦胧的禅语拦腰抱起。问清了禅语的营帐,直奔营帐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禅语的酒意明显清醒了几分,不由大惊,但很快就羞涩起来,紧紧地抓着李峰的衣袍,不愿撒手。
周围鸜鹆部落的族人们看着这一幕,无不瞪大了眼睛,想入非非。
李峰面无表情,神色冷峻,抱着禅语直奔营帐。掀帘而入,将禅语放在了软塌之上,他却坐在了旁边。
看着满脸潮红,酒意朦胧的禅语,李峰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头,最终站起了身。
“峰!”禅语纤手拉住了李峰的衣袍。
李峰转身的动作一滞,停在了原地,一言未发。
“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禅语趁着酒意询问。
李峰未答,站在原地沉默着。
“是不是我不够漂亮?”禅语不甘心的追问。
“不是,你想太多了。”李峰背对着禅语道。
“那是我不够温柔?你嫌弃我不够女人嘛?”禅语又问。
“不要胡思乱想,你喝太多了。”李峰面无表情的道。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哪怕……哪怕只是一夜春风,你都不愿意吗?”禅语满脸幽怨,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失落和懊恼。
李峰心尖一颤,不禁叹了口气。抓住了禅语的手,转过了身,垂视着侧躺在软塌上,一手撑着上半身的禅语。
沉默了片刻,李峰脸色肃穆,直直的看着禅语的眼睛道:“你太年轻,万事都容易冲动,所以,你需要冷静,想清楚自己的心,再考虑这些问题。”
“峰,我不小了,我已经二十岁了,在我们部落,十六七岁的姑娘都已经嫁人了。”禅语慌忙解释。
李峰摇了摇头,语气不变的道:“很抱歉,不得道成圣,我誓不谈婚。所以,我注定了会辜负你。”
说完,李峰松开了禅语的纤手,转身离去。
禅语身心一颤,满脸的呆滞和失落,傻愣愣的看着李峰的背影消失在了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