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刻,哭出来也好。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天色昏暗,傍晚来临,殇虞才站起身来。
“族人们,都起来!”
殇虞站出来主持局面:“酋长走了,鸜鹆部落的尊严却不能丢。都起来,像个勇士一样,像个男儿一样,都给我站起来,昂首挺胸,扛着我鸜鹆部落的尊严,带着酋长的风采,大步朝前。”
“吼!”
鸜鹆部落族人们纷纷起身,发出怒吼声,宣泄着内心的悲痛。
“时至今日,事已至此,再做挣扎都是徒劳。我们无法挽救,也改变不了局势,酋长的牺牲,是保存了鸜鹆部落的尊严,延续了鸜鹆部落的传承。我们还活着,就不能让鸜鹆部落的尊严被辱没,不能允许鸜鹆部落的传承就此绝灭。”
殇虞手提长刀,高大的身影变得魁梧昂藏起来,气势汹涌,有着一种威严渐渐滋生。
“勇士们,我鸜鹆部落的好儿郎,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延续鸜鹆部落的辉煌?”殇虞喝吼。
“鸜鹆万岁!鸜鹆万岁!”
部落族人们纷纷暴吼,包括三岁幼童,全都站了起来,振臂高呼。一些稚子幼童的脸色都在暴吼中涨得通红。
声威动天,传荡万里,群峰间回荡,盘旋,徘徊,像是呼喊英灵回归一样。
良久,当情绪平息,秦鸿才走出来。
“现在,我想我们更应该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安排。”秦鸿打开僵局,转移部落族人们的注意力。
“还能怎么样呢?源石矿脉,我们放弃了。”一位大都统开口,有些颓丧,泪眼猩红,透着不甘和愤怒。
“青鸾部落无视我们,饕鬄部落欺压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以前塔姆桑酋长还在,我们还有周旋的底气,现在?呵呵……”一位大祭司苦笑,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
塔姆桑是鸜鹆部落的希望,现在他殒落,鸜鹆部落很难再起来。
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再出现一位绝世人物。
“就这样放弃了吗?”秦鸿皱起了眉头。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一位大都统苦笑:“塔姆桑酋长牺牲了性命,换得我们苟延残喘。现在的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你们就不想为塔姆桑酋长报仇吗?”秦鸿反问。
“报仇?秦少侠,您别逗我们了。”一位祭祀摇头:“现在的我们,怎么报仇?一群老弱病残,加上一群残兵败将,找谁报仇啊?”
秦鸿沉默,暗道无奈。
塔姆桑的牺牲,对鸜鹆部落的族人们打击很大。
第一勇士的殒落,仿佛让鸜鹆部落丧失掉了灵魂一样。
“报仇!”
却在局势沉寂时,一道坚定不移的声音突兀响起。
所有人齐齐扭头,看向了禅语,后者目光坚定,燃烧着熊熊的仇恨怒火。她双手攥拳,银牙紧咬,美眸被仇恨充斥。
“我不能坐视阿爸就这样牺牲,我不能让鸜鹆部落死亡的英灵亡魂得不到祭奠安息,我不能允许鸜鹆部落被人践踏而无动于衷。我不能!绝不能!”禅语低吼,虽是女子,却透着男儿一样的血性。
“不能!不能!”
一些孩子们纷纷振臂高呼,稚子幼童低吼咆哮,学着禅语的样子嘶吼着。
牺牲掉那么多勇士,多数都是有妻有子,是这些稚子幼童的父亲兄长。
“报仇?谈何容易?”一位大都统冷笑。
“无论怎样,鸜鹆部落的尊严不能丢,鸜鹆部落的旗帜不能倒。”禅语紧紧攥拳。
“禅语小主想怎么做?”一位祭祀长询问禅语。
禅语顿时沉默了,紧攥的双拳咔咔作响。
“我不知道……”
强忍了许久,她终是崩溃的哭了起来。她修为不够,只是小成帝君,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我知道!”
这时候,一道身影站了出来,坚定深沉的声音传遍所有人的耳朵。
众人扭头,齐齐看向了殇虞。
殇虞提刀走了出来,染血的身影昂首挺胸,环视着周围族人,道:“我来融合部落图腾之灵,献祭自身,为鸜鹆部落死亡的族人们报仇雪恨。”
“什么?”
霍然间,满场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
“大统领,不可啊!”一位老祭祀大喊劝阻:“图腾之灵千年未醒,至今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贸然融合,恐将有变。”
“对呀,大统领,您是鸜鹆部落现在新的希望,您不能这样做啊。”一位大都统也是上前劝诫。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鸜鹆部落报仇雪恨呢?”殇虞紧握着长刀,目光深沉的扫视着部落勇士们。
“可是,您也不能这样做啊,这是绝路,九死一生啊。”一位大祭司开口道。
“那又怎样?事已至此,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殇虞淡淡苦笑。
“我去吧,我比三叔更合适!”
众人沉默时,禅语止住了抽泣,抬起头来,含着泪的目光一一扫过部落勇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