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对周洁审视了一番,“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们在那边市场开花店。”
“是卖花的?”
“对,就是卖鲜花和盆栽。”
老伯脸色变得和蔼可亲起来,“我那边还有间屋子,是独立小院,不从这边进出,不过租金稍贵一些,一般人我也不愿出租,可以租给你们。”
邱玉莲马上说:“谢谢阿伯,贵点无所谓啦,要的是安全,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
老头转身往旁边的小楼走去,穿过大客厅,来到旁边的小花园。
这个花园里有座假山,下面有个小鱼池,池子里面几条锦鲤悠闲地游荡着,一棵龙眼树长在围墙边,像一把大大的遮阳伞。
穿过小花园,靠后有一间屋子,老头掏出钥匙打开门,介绍说:“这是以前我们住的地方,后来新修了旁边的两栋楼,这里就放了一些旧家私,不过我们经常清扫,非常干净整洁的。”
室内的确非常整洁。中式的装修风格,墙上贴着浅金色墙纸,地上的地砖带着复古的花纹。客厅靠墙摆着一套红木沙发,桌椅齐全,另一头整齐地堆放着一些桌椅。
卧室分里外两个房间,一道大大的圆形拱门隔在中间,拱门用红木包边,十分古色古香。外间有一张书桌,和一套皮质沙发,里间摆着一张大木床,上面铺着床垫,还有一个木质衣柜,一应俱全。
周洁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环境,太特别了,当即就决定租这里,哪怕租金和店铺一样多,只要住着舒服。
在得到邱玉莲的赞同后,周洁签订了租房合同。
又解决了一件大事,周洁舒了口气,这下该考虑档口怎么规划了。
她们再次去到档口,发现已经被清理出来了,位置很方正,比较好规划摆放。就是墙壁太黑,最好买涂料粉刷一下,还有光线比较暗,得装上一根光管照明。
周洁暗自观察,发现那两家花档都是用铁架铺上木板摆放货物,那肯定比杨雪找人设计的货架便宜不少,她就有样学样吧,做一个铁架放花瓶盆。
这样看来,开店的事情还真不少。
周小燕很快出了厂,来到了周洁的身边。
在厂里面沉淀了几个月,周小燕的身体变得圆润了许多。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因为厂里女孩子都不抽烟,她只得强迫自己戒烟,难受时就用吃来缓解,工资被她吃得所剩无几。
周洁却是十分开心,很佩服她有这份毅力,笑言她虽然长胖了,反而更可爱了。周小燕哪里肯信,借口周洁嘲笑了她,扬言一定要减肥了。
很快她们搬进了新家,开始准备开店事宜。
周小燕的到来,让周洁省了不少心,有如虎添翼的感觉。周小燕说到做到,为了减肥,什么事情都主动做、抢着干,周洁只好由她去。
周洁去买了一桶涂料来到档口,周小燕自告奋勇的拿上滚筒粉刷墙壁。
对面杂货店的老板娘阿芬走上前来,好奇地询问:“你们是哪里人?”
周洁微笑着回答:“我们是四川的。”
阿芬一脸惊讶:“你们是外地人,怎么会想到来卖花呢?”
周洁一怔,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规定外地人不能卖花?
周洁笑着反问:“不可以吗?”
阿芬抿嘴冷冷一笑,不再多说,径自离开了。
周洁也不计较,估计她是思想守旧,认为外地人就只应该进厂打工,怎么能和本地人一样做生意呢?
待刷完墙壁,周洁提了水倒在地上,再撒上洗衣粉,周小燕用扫帚洗地。
两名女子走了过来,站在档口旁边。周洁一看,原来是馨欣花店的老板娘沈红,旁边是她的工人阿敏。
沈红留着一头齐耳短发,一张圆脸饱满红润,看起来很和善。
她手扶着阿敏的肩头,一只脚交叉在前,似笑非笑地说:“听说你们也开花档?”
“是的,以后大家是邻居,请多多关照。”周洁友好地回答,尽力打造良好的邻里关系。
“关照个屁,你们是不是傻?就这个角落,鬼都不会有一个来,还想开花店?”沈红嘲笑道,笑得很是肆无忌惮。
阿敏附和着笑了,瘦削的脸上被挤出了几条皱纹。
劈头盖脸的嘲笑让周洁猝不及防,愣在了原地。沈红怎么这样不懂尊重人?她是个做生意的,不知道和气生财这句话吗?
周洁压下心里的怒气,准备走开不理她们,初来乍到,不适宜树敌。大家都卖花,沈红认为是来抢她碗里的饭,厌恶她们也是可以理解。
周小燕听见沈红这样说话,心里怒气横生,马上黑下脸来,舞动扫帚,把地上的污水直往沈红方向扫去,吓得两人忙不迭退开到一旁。
杂货档的阿芬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红瞪着周小燕,大声质问:“你干什么?!”
周小燕斜睨着她,一脸挑衅道:“我在洗地啊,你眼瞎看不见吗?”
沈红正要发作,阿敏赶紧小声劝道:“别理她,外地人没什么素质。”
沈红撇撇嘴,轻蔑地说:“哼!外地捞妹竟然想开花店,真是发梦!”
阿敏附和道:“就是,等着看她们怎么死。”两人议论着离开了。
看着沈红带着阿敏灰溜溜地走了,周洁和周小燕两人会心一笑。
周小燕说:“姐,有些事情不能忍,不然她们以为咱们好欺负,会得寸进尺的。”
周洁点点头,“说的对,不过要知道分寸。”
“这我当然知道,不然我糊她们一脸,让她们回家洗个澡去。”
周洁忽然想到,周小燕虽然比她小,却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两年,见识阅历比她多,她已经没有资格去教小燕该怎么做了。
不久,另一家花档的老板娘杏枝路过档口,不经意地看向两人,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是眼中透露出的犀利目光,似乎能把人扎穿一个洞。
周洁突然意识到,她的到来,似乎很不受人欢迎,都对她虎视眈眈,让她有了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