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星河见他没有反对,又吩咐马文道:“到村里请几位乡民出来,一起到池塘那边看下。”
马文进村与对面的人说了几句,不一会,马国丰、德顺媳妇和那名中年汉子一起走了过来。
他们再看秦昊时已经满是不屑和得意之意。
马国丰过来谄笑着躬身施礼:“拜见何大人、马大人。”
至于秦昊他只当没看见。
德顺媳妇也脸上堆满笑容,学着马国丰一样鞠躬行礼:“民女拜见何大人,六爷爷。”
说完还特意看了秦昊一眼,尽是得意之色。
马文当即一声轻咳:“这里只有马大人没有六爷爷。”
那妇人赶忙再次鞠躬:“是,这里没有六爷爷,民女拜见的是马大人。”
马星河没说什么,轻咳一声。
何君如看着秦昊道:“既然乡民们已经过来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也不管秦昊如何,伸手相邀:“马大人,这事您既然已经遇上了,那就一起做个见证。”
马星河点头:“那就一起走吧。”
说完当先一步走在了最前面,马国丰紧跑几步走到他前面,赔笑道:“六叔,我在前面给您带路。”
马星河点点头,不置可否。
何君如紧随其后,然后是马文、德顺媳妇和中年汉子。
苏灿一直在给秦昊使眼色,见状忙身手拉了拉秦昊袖子,低声劝道:“大人,权宜之计无妨的……”
这位可是五品的同知,相当于现在的副市长,掌管工务房也算是实权人物,可不是那孙尚文可比的。
也可以说是秦昊的顶头上司,若是他觉得秦昊处理政务有问题,甚至有权可以直接先暂停秦昊职务。
与他硬刚是非常不明智,也是非常不理智的。
秦昊没说什么,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苏灿和排风这才也跟了上来。
等翻过山坡,就可以看到下方那个池塘了。
池塘挺大,差不多是大半个足球场大小。
这里距离池塘并不远,即便是站在这里都可以看到池塘里面波浪涌动,大鱼翻滚。
这是不知道往里面放了多少鱼了。
马星河一见眉头一皱:“何大人,这池塘里面的鱼,不像是一年才有的量嘛。”
何君如点头:“的确不是一年才有的样子。”
马星河瞥了马国丰一眼:“你们要多少赔偿?”
马国丰谄笑着道:“马大人,我们也没要多,只要一万两,而您看这一池子鱼,至少也要卖个一万多两银子。”
德顺媳妇也陪笑道:“是啊,可就是这么多鱼,县衙就给一千两银子把我们打发了,这点钱都不够放鱼苗的,这秦县令黑了心肝,您可得为我们做主!”
马星河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德顺家媳妇?”
妇人大喜:“是啊六爷爷。”
“嗯,你家两个儿子该成亲了吧?”
妇人更是大喜:“难得六爷爷还记得,是的,是的,到时候一定请六爷爷喝喜酒。”
马文一声轻咳,马国丰会意,在一旁狠拽了她两下,拼命给她使眼色,妇人这才醒悟,当即又变了了另一副样子。
只见她满脸愁容说道:“唉,谁说不是呢,我们家的情况六爷爷您也是知道的,一家人就指着德顺生活,平日里过的也是吃糠咽菜的日子,这马上饭都吃不上了,哪有钱给俩儿子说媳妇呢?”
说着还强挤出几滴眼泪出来:“日后岁数越来越大,要是再不娶媳妇让老马家绝了后,我可怎么向地下的婆婆交代啊……”
马星河道:“你们生活困难,可以向县衙或者乡里申请补助,也可以想想其他办法,但即便再困难,县衙的工作也要支持,县里拆迁就是为了让我们百姓过上好日子,你不能只顾着自己碗里的那点饭。”
德顺媳妇抹着眼泪道:“六爷爷教训的是……”
马星河又是一阵轻咳。
何君如道:“不如各退一步,你们呐,也要体谅县衙难处,这赔偿就少要一些,再把这鱼拿去卖了,也能补偿一部分如何?”
马国丰接话道:“我们听从大人的安排。”
“嗯,”何君如斟酌着说道:“要不这样,县衙再补偿给你们五千两银子,再把池塘里的鱼给你们,就算作一万两了!”
这池塘的鱼总共也没花一千两放进去的,现在又多要了这么多,他怎会不愿?
马国丰难掩喜色却故作愁容道:“我们听大人安排。”
“好,”何君如道:“你们有难处,县衙也有难处,要相互体谅的嘛。”
说完又看向秦昊道:“秦大人以为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