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马文有恃无恐。
还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站了出来,不过他们并没有敲鼓。
一共有三十多名衙差和文吏一起走上堂来跪倒在地。
然后齐声道:“求大人给我们增加薪俸!”
他们身上都穿着衙役和狱卒制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县衙里的公差。
到了这一步,苏灿已经完全看明白了。
衙门外老弱妇孺的百姓,秦昊不管不顾,是无情。
堂上跪着的是请求加薪的下属,秦昊置若罔闻,是无义。
不把他当回事藐视公堂的同僚,秦昊毫无办法,是无能!
无情、无义、无能的官员,如果此时庐阳府恰巧又来了一位“公正廉明、刚正不阿”的上级……
秦昊绝对会被一巴掌拍死!
他很是担忧地望了秦昊一眼。
这样的计策,马文要是能想得出来,也不可能会被秦昊压制至今了。
那么,想拍死秦昊的,必然是庐阳府的人。
加上秦昊近几日得罪的人,这个人呼之欲出。
——马星河!
也只有他,才会有如此的手腕。
苏灿长叹一声。
为了五千两银子,不值得啊!
现在也只能指望郢州周煜能救秦昊了,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这些人已经穷途匕现,而周煜远隔千里,到了这里黄花菜都凉了。
这些人手段齐出,堂上的秦昊却是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自打衙差上堂后,堂上的秦昊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些人,没有说话没有动怒,甚至是连表情都没变过。
一旁的马文背负双手,牵动着嘴角,满是不屑之意。
周围的百姓现在也不再议论了,因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县衙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
许久之后,秦昊先是问那群衙差道:“尔等既然提出增加薪奉,本县自会酌情考虑,不过,你们刚刚提出加薪,现在就以此种方式要挟是何道理?”
众百姓一听恍然。
原来是这样,你这不是为难人嘛。
马文接口道:“大人平日若是能取信于人,他们又何须如此?”
那钱方更是苦着脸道:“大人,非是小人不通情理,平日我等一日要在衙门当差八个时辰,家里老小自是照顾不上,若是不加点薪资,家中老幼何以生存?”
众人又是一片议论之声。
“这没心肝的县令,太黑心了!”
“就是,哪有让人一天当差八个时辰的?这不是要人命嘛!”
“狗县令,真是歹毒,我呸!”
堂外的苏灿气得直哆嗦。
县衙里当差一天也就五个时辰,要说八个时辰听说只有一次,也就是抓捕钱四的那天晚上。
但是,大堂之上,秦昊岂会与一名小吏理论这个?
他们这是吃准了秦昊一人有口难辩。
他正要迈步进来解释,秦昊却是冲他摇头。
苏灿皱眉,难道就任由他们在这里诽谤诬陷?
秦昊果然没与其理论,而是问道:“若是本县满足尔等要求,尔等将如何?”
钱方撇嘴道:“那我等明日自会返工。”
秦昊双眼微眯。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无论今天答不答应,他们都跟秦昊耗上了。
围观百姓不嫌事大,纷纷出言:“对,就该让这个黑心县令吃吃苦头!”
秦昊等周围安静,冷冷道:“薪资待遇自有朝廷法度,即便你们有所不满也该提出申请,本县上书知府大人,经其同意后才能兑现,尔等不管不顾,却在本县用人之计苦苦相逼是何道理,就不怕本县另换他人?”
钱方梗着脖子道:“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们不懂,也管不着,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狂我们?我们只是贫民百姓,只知道拿钱办事,你即便是开除我们,也要把我们的薪金补齐,否则免谈!”
秦昊冷冷地注视他们良久,又望着魏书吏等人,问道:“他们是衙差不懂朝廷法度还有情可原,尔等身为县衙吏员,何故还要以身试法?”
魏书吏这时也是下定决心一条道走到黑了,闻言道:“我等身为吏员,也算公门中人,若是能有一餐温饱,谁会砸了自己饭碗?我等对朝廷尽忠,只望朝廷也能体恤我等难处,谁会想到竟落到如此田地?”
苏灿听到更是咬牙。
这真是猪八戒爬墙头倒打一耙!
衙门吏员的薪资自打武宁县衙财政富裕之后,秦昊已经私自做主为其提高过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到使吏员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地步。
他们现在为了搬倒秦昊,分明就是昧着良心颠倒黑白!
秦昊已经不再废话,压着火气端坐在堂上闭目沉思。
而堂上的这些人面露讥讽寸步不让。
周围围观的百姓瞪着眼睛看着两方狠咽吐沫。
就在大家以为秦昊束手无策之时,县衙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吁……”
一人一勒缰绳,甩蹬离鞍,直奔大堂而来。
苏灿一见顿觉大事不妙。
来人头发散乱气喘吁吁,不是马星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