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笑道:“傻孩子,女人这一辈子一晃就过去了,能找个如意郎君可是莫大的福分,这可是其他什么都替代不了的。”
郑婧瑶目光迷离:“要是我也能像娘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甄氏道:“这有何难?娘是很开明的,你们兄妹无论找到的是何人,娘都不会反对,只要你们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郑婧瑶把甄氏搂的更紧了,低声啜泣道:“谢谢娘。”
甄氏轻轻摇头,叹道:“你谢我做什么呀?其实你是我生的,你的那点想法娘怎么会不知道?我不是说那秦昊不好,只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选了他可能真的要比娘当年苦多了。”
郑婧瑶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甄氏只是轻轻地帮她揽在怀里,并没有出言劝慰。
“我哥会不会有事?”
甄氏叹道:“这个谁说得好呢?我们家的力量远在京城,即便帮忙也需要时间。这期间就怕那高顺从中作梗,他连自己疼爱的小妾说杀就杀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郑婧瑶不说话了。
甄氏劝慰道:“一会我们去看看你哥,也顺便问问情况,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先护着他一段时间,至于秦昊我看也不能怪他,身为一县之主不可能以身试法。”
郑婧瑶轻轻摇头,仍是目光迷离。
甄氏替她擦掉脸上泪痕,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来到县城南门口处,马车被一名警察拦下。
甄氏也并不在意,这段时间武宁县公安局在举行专项严打,每天车辆进出都会检查。
只不过这时城门两侧多了两队青阳军士兵。
“去哪的?”
警察看过车里后问道。
“我们是郑家的人,回家的。”
在县城里谁不知道郑家?
警察看了看她,道:“进城后速速回家不要在城门口逗留。”
甄氏多嘴问了一句:“请问差大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也知道郑家与县衙关系匪浅,就回道:“也没什么事,郢州刺史大人和庐阳知府大人马上就要来了,不要堵在门口。”
甄氏点头。
等进了城忽然眼睛一亮,道:“你说要是我们拦路喊冤,这刺史大人会不会……”
话未说完就被郑婧瑶打断:“娘,我哥现在是没有证据才被人冤枉,即便让案子重审对他又有何益?再说我们也算是出自名门,做出这等事情日后传了出去,郑家如何立足?”
甄氏连忙摆手道:“为娘也只是说说而已,看把你紧张的。”
其实她也知道,这样做等于是给秦昊难堪。
两人进城之后直接来到县衙。
凭着她俩的身份要进县衙大牢探望犯人并无什么难度。
两人就在一名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监狱里面。
即便是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来到死囚大牢的时候,还是被这里的环境吓了一跳。
死囚牢是县衙监狱看守最严密也是最暗无天日的地方。
两人刚一进来就差点被里面刺鼻的骚臭和腐烂臭味熏晕过去。
强忍着恶心呕吐的欲望,随着狱卒来到了郑文君的牢房处。
看得出来,郑文君的确受到了特殊的关照。
不仅一个人在一间牢房,而且牢房里面多了一个木马桶和一些干草。
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才两天的功夫,郑文君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现在的他带着沉重的手镣脚镣,头发散乱,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文君!”
“哥!”
两人同时叫了一声。
郑文君听到呼叫,这才从地上起身,拖着沉重的脚镣走了过来。
两人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只见郑文君此时容颜憔悴,哪还有半分从前那副公子哥的样子?
甄氏含泪隔着铁栅栏抹着儿子的脸道:“文君,你瘦了……”
郑婧瑶不停地擦着眼泪轻轻呼唤了一句:“哥……”
后面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来。
郑文君勉强笑了笑道:“娘,瑶儿……”
甄氏心疼至极,咬牙道:“都怪那高顺冤枉我儿,你放心,娘一定尽快救你出去!”
郑文君道:“文君不孝,让娘担心了。”
甄氏道:“行了,你别说这种话了,娘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郑文君又看着郑婧瑶笑道:“瑶儿,日后就由你帮我照顾爹娘和爷爷奶奶了。”
郑婧瑶听到这话嚎啕大哭:“哥,瑶儿不许你这么说……”
郑文君为她擦着眼泪,笑道:“瑶儿不必如此,人总有一死,楚楚死了之后,哥哥的心也已经死了。”
郑婧瑶哭诉道:“我们都知道楚楚姑娘不是你杀的……”
郑文君摇头,嘴角有丝苦意,道:“楚楚虽然不是哥哥所杀,但却因我而死,如今哥哥受此折磨心里反而会好受些,即便秋后被斩哥哥也甘心情愿。”
郑婧瑶泪如雨下:“哥……”
郑文君劝道:“瑶儿不是讥笑哥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哥哥现在知道有了心上人是何种滋味,你该为哥哥高兴才对。”
一旁甄氏再也忍不住跟着流下泪来。
“你只顾着你那心上人,你的爹娘,你的爷爷妹妹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