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排风就骑了一匹快马,带上图纸、模具离开永安去武宁了。
即便她日夜兼程,加上制作假肢的时间,要把假肢带回来至少也需要两个月。
而李烨给秦昊的时间是一百天,所以秦昊原本就没打算等赵广能站起来了再用他。
之所以要搞这么一出,一则是不想看到这么一个人才就此消沉,二,也是希望赵广能以幕僚的身份为自己服务。
只做幕僚不做领军大将,他的断腿就没有任何影响。
倘若秦昊真的需要赵广主持练兵,完全可以跟李烨言明,自己可以把赵广的腿治好,直接把他推出去就行了,何必非要自己领着这个苦差事吃力不讨好?
之所以不这么做,是因为秦昊留有自己的私心。
这私心就是他也想亲手训练一支能用的部队出来。
这支部队日后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先不管,反正肯定对后唐收复武宁有利!
至始至终,秦昊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把武宁拿回来!
在他看来,武宁问题是后唐问题的核心,只有把武宁收回来,后唐就还有机会咸鱼翻身。
反之,再挣扎迟早也都是死的命!
排风走后,吴起也被派了出去。
还有三天国子学就要开学,这几天秦昊打算哪也不去,就窝在家里写话本。
当日黄昏,京城永安发生了一件大事。
柳相之子柳敬仁在百花楼门口,被一群蒙面人打断了手脚。
与之一起的还有其他几名大臣的公子,但唯独只有他被人打成重伤。
那么这些人是在针对谁不言而喻。
是谁出的手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知道,现在凶手跑哪去了不知道。
当这三个不知道凑在一起,京兆尹府尹沈离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当场殉职!
沈离今年六十有四,后唐官吏若是没有特许,一般是六十五岁致仕。
他本身身体就不好,所以一早就上书,到了时间就致仕回家安享晚年。
现在距离退休也就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
所以早在年初的时候他就把府衙的大小事务,交给了京兆府少尹孙启康来负责。
本来想着孙启康下有孙文举兜底,上有柳相出头必然万无一失。
谁知,偏偏挂万漏一。
孙启康无故扣押秦昊,惊动了杨家萧太君,李烨为了平息老太君怒火,直接把孙启康发配到偏远地方去了。
而他也因此受到牵连,被李烨下旨申饬一顿,不得已拖着佝偻的身子再来当班。
哪知李烨的圣旨还在屋里没收起来呢,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这更是身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柳敬仁的身份不言而喻,就他这身子骨,怎能经得起柳相的怒火?
柳相府。
柳敬仁房中。
柳敬仁被纱布绑的像跟人干一样,躺在床上不停的哼哼唧唧。
胳膊上、腿上,身体上都有石膏和木板固定。
母亲王氏坐在窗边一直抹眼泪。
柳相和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站在外间的桌子边。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仔细检查完柳敬仁的伤势,然后捋着胡须来到了外间柳相二人这里。
“怎么样乔御医?”
柳相问道。
乔姓御医思索着说道:“令公子的伤势颇为奇怪,手脚的关节和肋骨可以说尽断,却偏偏一点肺腑都没伤到。”
中年文士闻言补充道:“相爷,和仁济堂的大夫诊断的一样。”
柳相眉头紧锁:“这么说,对方是有意为之?”
乔御医点头接着道:“从令公子的伤势来看,对方的确是有意为之,像是只想让他躺上两个月,而没有要伤及性命的打算。”
柳相眉头皱的更紧了。
老者拱手道:“令公子在家休养两月自可痊愈相爷无需多虑,太医院还有不少事情,老朽就此告辞。”
柳相望着桌上的茶水目光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年文士见他走神,忙低声唤了一声:“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