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月娥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缓和了下躁动难安的心绪。

她的脸色逐渐和缓，声音也再度柔和，但是秀眉却紧紧皱在一起。

“秦大哥，月娥想问你一句，排风姐姐喜欢你，你可知道？”

秦昊眼眉一顿。

独孤月娥自嘲一笑:“看来你不知道。”

“那郑姑娘喜欢你，你可知道？”

秦昊沉默。

“那我喜欢你，你可知道？”

秦昊木然。

独孤月娥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不回答，那我就当是你知道，那你呢？你可是不喜欢排风姐姐？不喜欢我？”

秦昊嘴巴张了张还是没发出声音。

独孤月娥见他不语，自嘲一笑，摇摇头，再度深吸了口气:“可是我们这些人都丑陋不堪进不了秦大哥的双眼？”

秦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终于开口道:“不是。”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选择一个仅仅只认识几天的女子，而对我们却视若不见？为什么？”

独孤月娥的眼泪还是下来了。

不过很快就被她拭去。

“还有婷芳姐姐，排风姐姐明明很喜欢你却不敢说，别人说我千里寻夫自甘堕落，我宁愿被人嘲笑也不愿意勉强你半句，还不都是因为我们上面还有个婷芳姐姐？你如此做法让婷芳姐姐情何以堪？让我们情何以堪？月娥就想问秦大哥一句，她李雪瑶凭什么一来就跟你同床共枕！”

独孤月娥没有哭天喊地，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拿着世家女高傲的身份出言训斥。

她只是默默地流泪，又默默地擦掉，然后以一个普通痴情女子的身份质问自己的心上人。

但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能够感觉到她的心在逐渐破碎。

独孤月娥来到秦昊身边，追寻着秦昊的目光，一边擦着脸颊的泪水，一边质问:“请秦大哥你告诉我，我们哪点比不上她李雪瑶？亦或者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们？如果真是如此请你直接告诉我，也好让月娥死了这条心！”

在独孤月娥的灵魂拷问下，原本觉得只娶郡主的秦昊忽然间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现在的他就好比是在外面偷了人的男人，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但是与她上过床后就是想要跟她在一起。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却真实的反映出了秦昊此时的心态和处境。

秦昊不敢直视独孤月娥的眼睛，目光躲闪，唯唯诺诺低声说了一句:“九姑娘应该是不喜欢我的……”

话未说完就被独孤月娥打断:“你凭什么说婷芳姐姐不喜欢你？她若不喜欢你，为什么过年一回到京城就要和你罢亲？那是怕耽误你前程！那是婷芳姐姐想让你真的喜欢她，而不是靠一纸婚书来约束你！”

独孤月娥越说越是激动，她像一个战斗中的母鸡，把秦昊逼得连连后退。

“她若是不喜欢你，凭什么要把《岳飞传》加上你的名字？凭什么要把你写的诗词送给别人来保你前程？凭什么要花二十万两要买你的诗词？凭什么要在武宁和你见面？凭什么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交付到你的手上？”

她紧盯着秦昊的双眼，使秦昊根本无处躲闪:“你是不是觉得婷芳姐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杨家？我告诉你，若是婷芳姐姐只为了杨家，她根本无需做任何事，只需要答应与宁毅的婚事就够了！”

“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这都是排风姐姐告诉我的！”

秦昊心里猛然一动。

他一直觉得杨婷芳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所以把她的一切举动理所当然的看成了是世家子弟一贯的风格，而从未认真想过这些事情背后还有什么其他含义。

亦或者至始至终是他自己来自于社会最底层的自卑感在作怪，使他始终不敢相信或者是接受来自于顶级世家的情义。

今天经过独孤月娥这么一提醒忽然他对杨廷芳又有了新的认识，也对自己的内心有了另外的认识。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自己这次来到京城，无论是萧太君还是杨天赐亦或者是杨府的其他人，都是把自己当做是杨家女婿来看的。

这也是不是说其实杨家也和杨婷芳一样已经表明了态度，只不过是自己会错了意？

而对独孤月娥、排风、郑婧瑶这些人来说其实也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