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禀告之后安宁夫人亲自迎了出来。
来到近前微微一福:“安宁见过婶婶。”
安宁岁数与赵氏相仿,但是不仅是样貌还是气质都不是赵氏可比,站在一起赵氏自觉矮了一筹,忙伸手相搀。
“这位娘子是……”
安宁看了秦昊一眼笑道:“要算起来,我该是浩然四嫂,您可直呼我安宁即可。”
赵氏忙道:“有劳安宁夫人出门相迎,民妇惶恐。”
只此一句安宁已知对方是知书达理之人,更是不敢怠慢,在前方引着二人来到前厅。
让秦昊没想到的是萧老太君竟然也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处相迎。
赵氏见状哪敢托大,不等安宁介绍,连忙紧走几步准备磕头拜见。
秦昊想要阻拦已经是来不及。
心里不由一阵感叹,自己带着赵氏是来找杨家讨要说法的,可若是磕头拜见,那还说个什么劲儿?
并且,他是晚辈,赵氏都跪了,他又岂能站着?
在心里哀叹的同时,心里其实也能理解赵氏的做法。
毕竟她又不是从后世来的,对阶层等级这种概念根深蒂固。
只不过,想找杨家讨要说法怕是不成了。
“你远来是客,岂能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幸好萧老太君一把将其扶住,笑道:“在金陵时我就见过你,你的闺名应该是婉君吧?”
赵氏答道:“是。”
老太君笑着将她领进门,随后由安宁扶着就坐,并亲自奉茶。
秦昊自然站在了赵氏身后。
老太君笑道:“在金陵时就见你身体孱弱,现如今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赵氏起身回道:“托老太君福,民妇今年春季过后逐渐就好了,说起来这还得多亏了老太君当日救济,否则民妇哪有命在?”
老太君点头,示意其坐下,叹道:“说起来当日走的急倒是将你们娘俩忽略了,后来说是派人去看望你们,结果婷芳那丫头性子倔不让老身插手,以至于时至今日老身还觉得愧对你们母子。”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赵氏听在耳中想起当日哭诉无门的情形不禁落下泪来,她擦了擦眼角道:“有劳老太君挂念着。”
她倒不是责怪萧太君,而是感叹命运多舛,现在说起来轻松,当日可真是命悬一线,若不是自家儿子幡然醒悟支撑起门庭,哪还有今日?
再者,自己也就算了,儿子可是冒着大雪在杨府门前跪了两天两夜,想想都心疼无比。
萧太君正色道:“这些年说到底是杨家愧对你们母子,好在你今日来京了,正好与老身说说,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了的?”
这是让赵氏诉诉苦,然后杨家好做出补偿。
然而赵氏心地单纯,哪能听出萧太君的话外之意?闻言老实巴交地把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遍。
当然刘农赶她们母子离开并没有说,说到自己进京之时才补充一句:“民妇进京之前,那刘和父子上门赔罪,其实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怨恨早就过去了……”
萧太君一直笑呵呵地听着,直到此时面色一肃,插话道:“你说那刘和父子上门赔罪?”
秦昊眼眉一挑,看萧太君的样子不似作假,她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这种事刘和父子岂会主动汇报?想是赵氏这次进京他们见无法隐瞒这才赔礼道歉。
赵氏还以为萧太君有责问刘和父子的意思,再度说道:“是啊,说当日赶我们母子离开是情非得已……”
萧太君面色一沉:“刘和父子赶你们母子离开?”
赵氏再傻也知道萧太君这是生气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民妇其实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萧太君招手唤来安宁,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安宁微微点头,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