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廖朤就说，“哥，我怎么感觉你对荆书记的态度不一样了！”

“咋不一样了？没有哇，还不是老样子！”姜水清确实没觉得和过去有啥不一样。

“反正我就是这样的感觉。”廖朤大概也只是关心自己的丈夫，并没有真想知道背后有什么原因。

不过，经过她这么一问，姜水清倒是觉得荆可对待他的态度和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首先郝发财的事儿就不说了，再明显不过，他根本就没花心思要处理，这等于姜水清专门见他白说了。然后就是今天见面的感觉总有点哪儿不对劲儿，很明显荆可他晚上没有什么约会，出去吃顿饭他拒绝了，这说明啥呢？

反正想是想不通的，干脆就不想，随便他，只要自己对得起朋友，人家愿意怎么样那是人家的事儿。

大庙批文的事儿，虽然说是已经批准了，可是市里一直没有把文件下发。通过内部关系了解，说是文件也盖章了，只是暂时被局长给压下了。姜水清听了非常愤怒，这个局长要干啥，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该拿的也拿了，口头上也答应了，可是虚晃一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姜水清本想打电话给贾桂玲，让她进一步了解情况，看看是不是送的礼物局长不满意，那就加大送礼的力度，他不相信一个局长能够有多大的胃口。可是当他拿起电话的那一刻，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觉得这样做太憋屈，假如以后都是这样，每件事儿都被人拿捏一下，那自己还能不能做事儿啦？所以，他放下电话，他想改变主意，只是一时间还没有一个好主意。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那份批文依然没有音讯。不过也奇怪，上面明明知道大庙已经在施工，他们也没有派人过来制止。如此工程进度在按部就班进行，姜水清就把心思放在了水泥厂筹建的问题上。

首先水泥厂的班子，也就是领头的，他最终确定了让毛孩儿叔，也就是廖军伟来负责。因为他最可信，建设时期，投入很大，资金不能出问题，建筑质量不能出问题，才是第一要素。至于建成后运营的事儿，姜水清还没找到合适的管理人员。不过，这是两年后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新官上任前，姜水清专门安排了一个旅游考察，实际上也是给生产队这几个村干部一个学习参观的机会。有本省的，外省的，出去转了半个月，虽说只是走马观花，但是姜水清还是认为收效很大。

“水清，真没想到，外面的发展已经这么先进了，我们还以为就我们生产队最好呢！”在回来的路上廖军伟就大发感叹。

“这以后要是工作不忙了，每年咱们队里的干部也都出来走一圈，说是旅游也可以，说是学习也可以，说是开眼界也可以，反正只要走出来，总会学到一点东西的。大家要是没有意见，这也算是一种制度，定下来。”姜水清趁势就发挥了一番。

“姜队长，你说的人也包括魏长顺他们吗？”新上任的吴凡圭队长就问。

“这个吗，”姜水清只是说了个原则，并没有考虑到具体范围，如今下属单位多了，等于或者约等于队长副队长以及队委会成员的人也就多了。例如两个煤矿的矿长，贸易公司的经理，还有旅游项目施工协调人，到底算不算在内，他都需要认真思考。不过，这个时候，姜水清突然就觉得自己经理不够用，原来计划的管理部门负责人需要尽快上岗，否则他真是有点力不从心。“暂时先不算吧，也就是队里的几个干部吧！”

“姜队长，那这样说，我去了水泥厂就不能算了？”廖军伟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亏，因为这次出来是专门为他安排的，当然他的收获也最大，所以他很看重这样的考察。

“你都是领导了，到时候你自己决定。”姜水清觉得自己这个老叔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有点是为难自己。

回到办公室，姜水清发现燕九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喜气，见到姜水清进来，立马站起来，说，“你总算回来了！”

“看你这么高兴，有啥好事儿？”姜水清笑着问。

“还真是大好事儿，我都来了好几趟了，都说你出去考察了，可是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联系都联系不上，这怎么能行呢？”

姜水清想想也是，自己出去忘了给家里交代去向，除了燕九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着找自己呢，“嗯，也是，下次一定告诉我老婆，这以后要是找不到我，就打电话问她。”

“这也不是长远的解决办法，还是找个女秘书，坐在办公室，既好看也能帮你接电话，一举两得，这多好哇！”

“去，有话赶紧说，你不要想着破坏我的家庭！”姜水清是开玩笑，他认为燕九也是开玩笑。

“这个给你！”说着燕九从提包了掏出来一张红色请柬。

“干嘛，不晌不夜地要请客？”姜水清接过来，可是嘴没闲着。当他打开看了，发现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是婚礼请柬，燕九的名字和贾桂玲的名字并排写在那里，姜水清眼前就出现了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模样。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他们好像不是怎么般配。

“终于搞定了？祝贺你。”姜水清嘴上说的，似乎不是心里想的。

“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呀，你是我第一个送来请柬的，我知道你事情多，就怕你到时候出差。”

“行，我知道了！”姜水清知道这个婚宴是非去不可，就是燕九这个兄弟不请，那么看在贾桂玲这些年对公司的贡献上他也必须到场。不过，想到这里，他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为啥四楞子预先也不告诉自己一声呢？

送走燕九，回屋坐下来，处理有关水泥厂的资料，他知道要筹办一个水泥厂，绝不是扔给廖军伟一个人就算是完事儿了。前期的准备工作，主要人员配备，设备选型等等，都需要他亲自过问的。所以这一次考察，老实说，他也是一次学习，过去一直是吆喝着要开水泥厂，可是一直没有落到实处，经过考察，他才知道建设一个水泥厂的难度恐怕要比开一个煤井难多了。

中午到了，平常都是在公司食堂吃饭，大家一起，说说笑笑，也算是闲聊，也算是休息。可是今天不行，他回来了，他想回家看看娘和廖朤怎么样，所以就给小川打了个招呼，说是中午饭不要准备他的。正要出门，电话响了，接了一听，居然是廖朤的，“听说你回来了？”

“什么叫听说，昨晚不是告诉你了，今天回来吗？”

“有事儿，你回家一趟吧？”

“中，正准备回去呢！”放下电话，姜水清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似乎他和廖朤结婚以后，有了很深的默契。

到家，娘和保姆在忙着往桌子上端饭，而廖朤挺着大肚子，像是要掉下来似的，看起来挺吓人的。姜水清放下提包，就想过来摸摸那个巨大的肚皮，被廖朤挡住，“干嘛，去，洗手吃饭！”廖朤看了门外，姜水清知道岳母娘在，她有点不好意思。

饭菜上来了，姜水清看到几乎都是他最喜欢吃的，最后还有一盆炝锅面，他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一高兴，只顾吃的，把要问廖朤叫他回来的事儿，给忘了。吃过饭，上楼，姜水清扶着廖朤，才想起来，“啥事儿，这么急？”

“四楞子打了好几次电话，说是找你有急事儿，让我告诉你，让你回来第一时间给她回个电话。”

姜水清明白了，肯定是说结婚的事情，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姜水清把廖朤送到房间里，就准备下楼去打电话，可是被廖朤拉住，“你不是想摸摸小家伙的脚吗？快点，他正在踢腾呢！”廖朤掀开衣服，露出洁白的肚皮，姜水清发现上面一道又一道的红色印痕，像是肚皮要被胀破了一样，这时候他就看到廖朤的大肚皮一动一动的，廖朤抓住他的手，摁在了那个地方，他感觉到了，里面真的有个小脚踢得正欢腾呢。

“好了，再有几天，你就可以出来了！”廖朤笑着说。

“小妈那里有消息吗？”姜水清起身坐在廖朤身旁，他想到小妈也到了要分娩的时候。

“正要跟你说呢，小妈也打了电话，说是你要回鼎州，一定要回家里一趟，看样子有重要的事儿跟你说。”廖朤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小妈的交代。

“爸爸在家吗？”姜水清的意思是爸爸在不在鼎州。

“这两天电话里我没问，小妈的电话老是问爸爸，她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不过前几天小妈说，好像爸爸准备出国考察，具体细节她没说，我也没问。”

姜水清听了，就有点担心，爸爸不会这个时候出去吧，要是小妈真的提前几天生了，可怎么办呢？

等廖朤躺下来，姜水清就下楼去打电话，首先打给贾桂玲，“队长，你总算是有消息了，我都以为你丢了呢！”贾桂玲笑着开玩笑。

“这么高兴，啥好事儿？”姜水清知道她和燕九的婚礼的事情，故意这样问。

“没啥好事儿，听到你的声音我就高兴，不行吗？”电话那头贾桂玲在撒娇。

“真的没事儿？那我挂了！”姜水清要逼一下她。这种暧昧不是他要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这个贾桂玲依然不肯说出真相。

姜水清马上开动脑子，快速地想了一下，然后就说，“这样吧，明天一早我过去，你在办公室等我！”

“好。”姜水清就要放电话，似乎听到电话那头一个“嗯啊”的声音，这种声音过去跟廖朤电话或者跟席爱芳通电话的时候曾经有过，他知道那个‘嗯啊’代表什么意思。

第二天姜水清去了鼎州，他没有直接去办公室找贾桂玲，而是先回家了一趟，看看小妈这里的情况，同时也想知道到底爸爸这段时间在不在家。

“水清，你来了！”小妈景晴永远都是这么不紧不慢的速度，不过，她的真诚也是一贯的。

“小妈，你身体怎么样？”姜水清看了小妈似乎不像廖朤那样，肚子那么大，就问了这么一声。

“很好哇！小家伙不停地闹意见，看来是急着出来看看他的大哥哥呢！”景晴就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