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姜水清也都迟钝了,随便吧,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就是提心吊胆也没用。到了第三周的周一,就接到龚明的电话,“姜矿长,你决定了没有,今天签证就可以拿到,不过要是去的话,我们路过京城,直接去取就是了!”
“机票订了吗?”
“还没有呢。不过机票确认是美国公司那里的事儿,我们这里只是为了签证做了个假的预订手续。”
这样,姜水清就计算了一下开会的日期,觉得要不就按照妈妈的意思,先去参加了会议再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爸爸这里应该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否则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同样,就算是他待在家里,爸爸真的有事儿,作为儿子,他也不能原谅他。
于是,当即他就决定,“那好吧,通知美国那边,订机票吧!”
不到一个钟,龚明电话就打过来,“姜矿长,弄好了!”可能是她太激动,这样不雅的字眼都说出来了。
“哪天走?”
“明天晚上。我看看,香港出发,怎么会是香港呢?算了,我不给你说了,我必须赶紧跟使馆联系,让他们千万不要把护照寄出来,否则我们就可能会误机了!”
姜水清哈哈笑笑,这个龚明也都差不多快三十了吧,怎么还是这样毛手毛脚的。
他这边想着,电话又响了,“姜矿长,你准备一下吧,我们今天晚上到京城,明天一早去使馆取护照,然后直接去首都机场,不耽误,在香港还不用出机场直接transfer就行!”
“啥是穿是富儿?”
“英文,就是转机。”龚明赶紧解释。
然后说好了见面的时间,这样姜水清也着急了,看看手表,距离出发也只有不到四个小时,他赶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妈和廖朤。结果大家一起忙,小妈负责准备一顿好吃的,廖朤负责给姜水清收拾行装。
“水清,你换钱了没有?”廖朤一边收拾一边问。
“不用了,过去不是还有几百美元没有花完吗!”
“不够的,你还是要多换一点!出门在外,谁知道会发生啥事儿呢。万一你们找不到地方怎么办,没人去接你们怎么办?”说到这里,廖朤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住手中的伙计,就说,“你这次去不会是去见她的吧?”
姜水清很清楚这个她早已成了廖平的代名词,“你开玩笑,妈妈公司还有人一起呢!”
“谁呀?男的女的?”
“姚跃进,你不是认识吗,他爱人呀!”姜水清故意这么说,他不说是龚明,而说成是姚跃进的爱人。因为龚明和姜水清过去的那点故事早已被妈妈当成笑话告诉了廖朤。
“你看看,我早就说,你要做一套新的西装,你非说有了。你看看,就这么一套西装,已经很老式的,过时了,这要是去了美国,你说丢不丢咱们华夏人的脸面。”
“你就熨一下,跟新的一样。买一套容易,可是回到咱们这里,我又不穿,岂不是浪费了。”
小两口说着这些家务事儿,看着女儿躺在小床上,自己在抱着小手在吃呢。
一切行程都那么顺利,做梦也没想到外方居然为姜水清他们预订了商务舱。虽然他们两个人无所谓,也体会不到商务舱和经济舱有多大的区别,可是,登上飞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一个是可以躺着睡觉的,一个不可以,一个是全天候服务,一个不是。不过,龚明大概是第一次跨出国门,每次姜水清醒来的时候,都看见她都在看小电影。
在机场,廖平来接机,这也是预料之中的。见了面,行了一个拥抱礼,这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到了酒店,放下他们,廖平只是问了一声,“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的吗?”
“没有了!”姜水清和龚明一起说。
“那好,你们好好休息,等到明天,我来接你们去会场!”
两个人拉着行李箱去开门,各自进了房间。放下东西,脱掉皮鞋,姜水清习惯性地打开屋内全部灯光,然后才躺在床上试试床的柔软性,这时候他听到龚明的叫喊声,“好软呀!”姜水清朝着她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发现那边有一扇门,似乎是通向他隔壁的房间,他走过去,抓住手把,一扭,门开了。
同样,龚明也是进了屋,踢掉高跟鞋,她不喜欢高跟鞋,为了这一次来美国,专门去买的新鞋。踢掉鞋不算,还把袜子也脱了赤着脚才觉得舒服多了。然后进洗手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了眼袋,接着就是查看浴室的用品,她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干净,出来,就跳上了床,可是让她没有想到,这里的床太软,并且富有弹性,她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就陷了进去。接着,她就高兴地叫了一声。
可是很快,她听到了开门声,她趴在床上,两只眼睛根据耳朵的判断,看着那扇门。除了进来的门和洗手间的门,墙角上有个多余的门。忽然,门把动了,接着就看到门口透出了一个小缝,她紧张极了,可是她知道隔壁应该是姜矿长的房间,不可能会有坏人,所以她捂住眼睛从手指缝里,看到了姜水清的半个脸。
就听到姜水清在说,“这门怎么是通的呀?”
刚说完,看到龚明赤脚,穿了短袖,露着腿,就啪一声关上了门,还连续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可是人家龚明那边似乎根本没什么动静,就在姜水清以为不会有啥事儿的时候,门开了,龚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姜矿长,原来我们住的是个套房啊!”
“应该是。要不你给前台打个电话,叫人把门封上!”姜水清说。
“不用,我那边有锁扣,摁一下就锁住了。”
“行了,我看你飞机上也没怎么休息,我们洗个澡,睡一觉,然后再说接下来的安排!”姜水清这样建议。
“行,那我走了!”龚明退着往那个门口走。可是她眼睛却是在观察这个姜水清的表情。一直到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似乎姜水清还是那个姿势,她心里就有一种失望,看来自己真的是没有了任何魅力。
三个小时以后,纽约的天亮了,听到一阵敲门声,接着就是龚明的声音,“吃早餐了!”然后门开了,龚明好奇地探头看看。屋里没人,龚明知道他一定下楼吃早餐了,心里就想,‘这个男人太不够义气。’
在大堂,他看到了那个不够义气的男人,悄悄走过去,猛地拍了他肩膀一下,似乎这一刻,真的就像哥们儿一样,“下来也不叫我一声?”
“我想你可能需要多睡一会儿吗!”姜水清真是这样想的。
吃完早餐,在酒店里转了几圈,发现这里到处都是人,酒店弄得像是个集市一样热闹。虽然姜水清听不明白这些老外都说了些什么,但是根据声音的阴阳顿挫他可以判断出来那不是英语,就问龚明,“他们讲得不是英语?”
“对呀,好像什么语种都有,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在美国都流行!据说有些地方的人专门不讲英语,你可以想象的到吗?”
“很正常,咱们国家不是还有讲朝鲜语的讲哈萨克斯坦语的,更不用说蒙古语了。”
“你真是不了解美国的历史!”龚明就嘲笑他无知。可是姜水清不在乎。不过接下来龚明问了一句话,让姜水清吓了一跳,“姜矿长,你说昨晚我们算不算同处一室呢?”
姜水清无言以对。
大约十点钟,廖平到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帅气的小伙子,就说,“对不起,日程有所调整,今天我就不陪你们了,让Patrick过来陪你们去参观一个旅游产品博览会。具体接下来的日程单,他会给你们做个breifing(介绍)的。”说完,廖平匆忙地离开,姜水清感觉她就像是一个外国人,一点家人的感觉都没有了,和上次回国的亲热劲儿一点都没有了。
他心里有点凉凉的,多少有点后悔跑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