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呀，这么保密吗？”

“对呀，保密！”

两个人从家里出来，一前一后，相差半步远，姜水清感觉到了，有时候故意慢半步，可是潘月曦也同样慢半步，就这样他们又到了昨天晚上姜水清到的那个街心公园。

“你说话呀，我可没有时间陪你逛公园！”潘月曦追上去，说。

“你和彭会计下去我们方庄村的时候，见到厉逹，印象如何？”

“还不错，是个好人！”潘月曦很快回答。

“这可不像一个外企老总说的话呀？”姜水清就笑笑。

“你说外企老总该怎么回答？”

“我好歹也参加过一些培训，也知道什么叫general，什么叫specific。我问你厉逹的印象，就想得到你的specific的评价！好人，在当今社会来说，百分之七十会认为是一个贬义词。”

“姜矿长，看不出吗，这几年大有进步吗！好吧，我就说说我对厉逹队长的印象。人很实在，几乎不会给你玩花样，对待方庄村那是一百个衷心，对你姜矿长本人也是一百个忠心，只是，”

“说呀，”

“只是，格局方面还有待提高！”

“你的潜台词是他不适合来负责你计划中的方庄村投资公司的老总，对吧？”

“你怎么跟外国人学会了，思维也太跳跃了。既然你说了，我也开诚布公地说，不符合，或者是不符合我心目中的标准！”

静默，姜水清在思考，潘月曦就偷偷看了一下这个在沉思着的男人。

忽然，姜水清就说，“我们这里的头头你都见了一个遍，你认为谁最有潜力坐这个职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呀！”潘月曦说完，就咯咯地笑，她知道这句话多少带点调侃的味道。

“嗯，没想到我们的潘总，也学会了幽默，我以为你只会一脸的公事呢！”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一脸的公事了，这分明是在打击我的自信心。不开玩笑了，除了你，要是按照我的标准，你们这里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这个位置的人。”说到正经事儿，潘月曦就相当严肃。

“你不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这一次轮到姜水清调侃了。

“对呀。你不是不同意吗？”

“可是近在眼前也不是我一个人呀？”姜水清的声音有点像女人撒娇的意思。

顿了半分钟，潘月曦才说，“喂，咱们不带这样开玩笑的。我们说好的，我只是来帮你找到问题并且做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可没答应来这些解决这些问题的。”

“如果我想现在真心邀请你呢？你需要什么条件？”

“我没打算离开目前的岗位！”潘月曦很坚决。

“对于你们在外企这些高管，特别是世界五百强企业，我多少也做了一点功课，你千万别忘了我背后还有一些渠道能够了解到外面的信息，”

“你是提醒我，你有个非常了不起的前妻，可以跟总统说上话，是吗？”潘月曦分明知道姜水清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她就是要刺激一下这个男人。

“别打岔，我不会上你的当改变话题的。你到了这个位置，已经是天花板了，根据我所知道的，再往上发展，基本都是大鼻子，就是连香港人，台湾人，日本韩国东南亚人都不可能。所以，你们将来的归宿要不就是被猎头猎走，去到五百强以外的外企去当一个VP，要不就是听从现在公司的分派到亚洲其它小国家去当一个区域总管，但是我听说目前更多的人选择是到民企私企做高管，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听到姜水清这一番分析，潘月曦才真正认识到姜水清为什么能够把一个方庄村的企业发展到今天的成就，虽然各方面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可是这也是高速发展中任何一个企业的通病。他不在外企，可是对外企的情况还是相当了解，她就笑笑说，“你回答我，不许耍赖，你是为了我专门了解这些信息的吗？”

“对，从开始邀请你来给我这里做这些企业咨询开始，我就打定了主意，这个总经理的位置非你莫属。”

“算了吧，说得你多么伟大一样？还不是你要去市里上任，没有办法，才想起我来。”潘月曦不完全相信。

“不对，其实我第一次在深圳见到你的时候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可惜当时我们这里企业规模还小，我听说了你位置，我就没有勇气提出来。”

“是不是怕出不起那么高的薪水吧？”潘月曦不失时机调侃一句。

“给我留一点面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即便是我在，我也会这样做。你的判断没错，不光厉逹，就是其它几个主要经理们，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假如你能过来，你可以放开胆子引进一批职业经理人，这样让目前本土的高层领导去进修，去深造，过几年回来，可以在我们方庄村的企业里发挥永久的骨干作用！”说完，姜水清看看潘月曦，可惜，天太暗，他看不出潘月曦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似乎有点儿紧张。“至于待遇方面，你随便提，我绝对不会打任何折扣！”

“走吧，外面有点凉，我们回去吧！”潘月曦没有说Yes/No，只是拉了一下姜水清的衣服，站起来，准备往回走。

这时候，姜水清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匆忙转身，他知道这是谁，可是他什么也没说，陪着潘月曦回到了那个小家。

送走了潘月曦，姜水清还期望着在机场道别的时候，她会表个态，可是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大厅，她没有留下一句话。姜水清有点失望，可是他回来的途中，心里想通了，没错，她没有说行，可是也没说不行啊，只是没有任何表态而已。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就叫小川通知村子里几个主要领导到城里来，他准备召开会议，通报潘月曦咨询报告的情况。更准确地说，是他想在会议上通过高薪聘请一名职业经理人来管理这个公司。做完这一切，姜水清见到外面走进来两个警察，他正在纳闷呢，一个警察直接进来，笑着跟姜水清打招呼，“姜县长，啊，不对，姜市长，打扰了！”

姜水清赶紧起来，示意他们坐下，“案子有了进展？”

“这个，怎么跟你说呢，我们这几天，开了一个案情总结会，分析的结果是可能一开始我们怀疑的方向错误的，根本就不是有人蓄意伤害，所以我们已经报到局长那里批了，准备结案。”

听到这里，姜水清就皱了眉头，“当初我就说不会是蓄意伤害，可是你们警方说有线索，如今既然你们认定是个正常的醉酒车祸，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我希望你们警方以后的工作要严谨一些！”

“是的，姜市长批评的对。我们以后一定在您的领导下，认真做好本职工作。类似的事情不能再次发生！”说完，两个警官道别出去。

本来姜水清不想去查这个案子，即便是警方怀疑的那样，可是如今他们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立案了，可是查了个半途而废，匆忙结案，姜水清反而来了好奇心，他直觉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人知的秘密。

“姜总，我是杜娟呀，晚上回来吃饭吧，我已经跟方厂长说好了，今天晚上我就搬到工厂宿舍去住！”

姜水清听了，觉得这个杜娟怎么突然变了，这两天潘月曦住在家里，正好她也不上班，做了两天的饭，似乎一切正常，这么潘月曦一走，她的变化也太快了，姜水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晚上下班，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