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霜代大人问出了问题，“大叔，什么叫我们这么好的人啊？”

摊主四下看看，这才压低了声音说：“白天我们不敢出来，只能在这个时候才敢出摊，白天是不能做生意的，万兴帮收保护费，我们是小本儿生意，交不起啊。”

尹南霜看了一眼陆大人，“大叔，万兴帮不是漕运的第二大帮吗？他们还收保护费？”

“小娘子有所不知，万兴帮明面是归漕运管，可他们还有专门的一伙人收保护费。弄的百姓想做个小本生意苦不堪言。白天出来做生意赚的钱都不够交保护费的，我们也是平头百姓，养家糊口也不容易。”

陆辰问：“大叔，那漕运和知府就不知道吗？老百姓没有人告吗？”

“哎，这位公子说笑了，民不与官斗，谁敢啊，看看大白天的，街上哪儿有像我们这样的小本儿生意的摊子，就算是卖别的，也是偷着卖，都是各个店铺做生意，我们没有本钱，也只能偷着做。就算是有做生意的，也都是能交保护费的。万兴帮的这些人，能拿到钱的就让他们随便做生意，给不起钱做生意的就打，我们邻居有一个卖面的大哥，腿都给打折了。”

尹南霜也不敢有太多的情绪，大人说过，不能透露太多，“大叔，辛苦您了，幸亏有您在，我们在夜里还能吃上碗面。”

二人重回桌子处坐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店家便把面送上来了，为了照顾大叔的生意，陆辰还特意要了一份肉，“南霜，你喜欢吃，多吃点，剩下的给高升带回去。”

陆大人这样的做法让尹南霜很意外，“大人更需要体力，不多吃点吗？”

“我还好，明天在府里就能做了，你们经常在外面走动，多吃点，饿着肚子，什么也办不成。老板人很好，在我的碗里多给了几片肉。你是第一次出来还不习惯，我们在外办差，风餐露宿，赶上什么算什么，习惯了。”

第一次，让尹南霜对陆大人有了新的印象，都说锦衣卫杀人不眨眼，对付犯人时也有很多残忍的手段，但现在的陆大人，很暖呢。

看尹南霜吃饭也是一种享受，这是陆辰的想法。男装时要沉稳一些，此时是个姑娘家，倒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了。

再想到她拿着刀解剖尸体，陆辰发现肉不香了，但也不敢明面上说出来，为了今晚的调查，两个人也的确是辛苦了。

突然天气有些闷热，摊主过来给两位送冰块，“送给二位的。”

陆辰问摊主，“扬州有多久没有降雨了？”

“自上次发洪水以后就没降过雨，说来也奇怪，老天爷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三天两头的下雨，都赶上梅雨了，现在多天不下雨，旱季啊。听说过几天百姓们都要去雷公寺求雨，不要下的太大，小雨就行。老百姓不贪心，有点雨能让庄稼和菜生长，不闹旱灾就行。”

陆辰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雷公寺，“大叔，扬州有雷公寺吗？”

“有，往年的雨水都正常，今年特别，所以知府就想为百姓求雨，哎，求总比不求强，无非就是上个香，走走过场，做给扬州百姓看的，地方父母官嘛，总得有所为，有所不为。两位也想凑个热闹吗？”

陆辰没说话，老板也就走开了，尹南霜问：“大人，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我们是得出门，不过不是雷公寺，而是胡天行的府邸。”

“卑职明白了，需要提前部署吗？”

陆辰想了想，“让高升去处理，他有经验，你随我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