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姑娘走了,陆大人哭了,高升和孙谷跟了大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大人哭过,现在大人要被问斩了,二人也赶紧过来劝大人,“大人,您先保重,千万别多想,只要指挥使大人还在位,肯定不会不管您。何况还有南霜姑娘,只要不是现在就问斩,一切都还有救。大人千万别放弃。需要卑职做什么,大人就直接说。只要能让大人不死,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陆大人看着他们俩,知道他们忠心,但有些事还是要不得,“你们俩不必为我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初这么决定时,我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一天终于来了,我也不后悔。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听从指挥使大人的命令,千万不要为了救我做傻事。”
看着大人回到牢房的角落继续坐下,二人也是难受,于是吩咐兄弟们,“大人在这里的饮食起居和平日里一样,千万不要让大人饿着冻着,不管什么要求,只要大提出来,一定要满足,有拿不准的告诉我们,我们来处理。别看大人入狱了,那也是我们的大人。一天是,一辈子都是。”
南霜就是再不舍得大人,也得先救人要紧,如果不去救,大人就真的死定了,抗旨是多大的罪,以前没想过,南霜想到大人要上断头台的画面就心痛,这个傻子,那可是抗旨的大罪啊。
也正因为如此,南霜才会这么拼命,如此的不舍。为了娶自己,大人等于是拼了命。一定要去找师父,现在只有师父能救大人了,指挥使和大人一同进宫,如果能救,指挥使能不救大人吗?现在看来只能靠师父。
南霜不知道的是,指挥使出了诏狱就奔殓房找了程煜,进门时急的都要上房了,谈了半个时辰,最后就得意洋洋,虽说儿子会受一些委屈,但两个孩子情比金坚,他的眼光与选择无疑都是最好的。
原本以为是死局,却没想到柳暗花明,甚至比现在更好,只是要委屈几天儿子,想到他那个执着的劲儿,陆世迁就心疼,刚说要告辞,就见南霜进来了,而且进门就给程煜跪下了。
南霜一看师父眼睛就红了,“卑职见过指挥使大人,师父,徒儿没办法了,只能来求您,看在徒儿陪伴师父多年的份儿上,救救大人吧,陆大人要被问斩了,想必指挥使大人前来也是这个意思。师父,求求您,救救陆大人,再有不到五日,大人就因为抗旨要上断头台了。师父,求您了。”
和师父说完话,南霜泣不成声,接着还是求,“师父,都是因为徒儿,如果不是因为我,大人也不会抗旨,皇上指婚原本是好意,但我们俩的事师父是知道的。师父,求您再去和皇上说说,救救大人。”
南霜跪地痛哭不止,程煜也心疼,陆指挥使才要上前,却被程煜阻止了,给了个眼色,陆指挥使也只能难过,南霜被师父扶了起来,“你这个孩子,看着精明干练,遇事沉着冷静,都说你冷血和陆大人有一拼,可你看看现在,看看你们俩,还是冷血无情的锦衣卫吗?这件事师父也没有办法,这不陆指挥使也来找师父了,你还一直跪地哭求,师父也不是铁石心肠,但师父也只是一个仵作,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能拿皇上如何?难道逼着皇上放人成全你们吗?这还成何体统?你也不用急,等皇上气消了,我进宫去求皇上,看看皇上要怎么做,你和陆大人的事,师父也和皇上提过,但皇上有别的考虑,师父也没办法,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师父也只能说尽力而为,皇上有皇上的考虑,皇上只是希望大人或是你有个好归宿,弄成现在这样,想必也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别哭,从小到大,你就只有小的时候才哭过,有十几年都不曾流过眼泪了,当着指挥使的面哭成这样,你也真是给师父长脸了。”
陆指挥使看南霜哭成这样心里更心疼了,“南霜啊,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皇上只革了陆辰的职,却没有抄家,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说不定还有变数,你也不要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就按你师父说的,也许明天皇上的气就消了,革职还不就是皇上的一句话,这几日还有时间,我也会一直进宫面圣,看看皇上是怎么想的,今天皇上也是一时生气,明天我会进宫再去求皇上。你也不要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