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禁军就来诏狱接人了,陆大人和南霜亲自将人提了出来,此时的四皇子一身新衣衫,可也掩不住面色的憔悴,虽说天色有点儿阴,可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而且是今天一早才知道的,昨天锦衣卫的孙校尉把新衣服递给自己的时候,还以为第二天一早要上断头台了,一夜都没怎么睡,直到快要天明时才小睡了一会儿,刚醒就听到了要把自己送出京的消息,四皇子也是喜极而泣,不管怎么说,能活下来就好。
见到公主和驸马,四皇子马上就问:“皇妹驸马,我能问问要把我送到哪儿去吗?”
南霜看了一眼周俊安,周俊安点了点头,南霜这才说:“父皇恩典,把你送到皇陵去为皇祖父他们守陵。小王爷也在,你们正好能作个伴儿。”
四皇子听了当下就哭的不行了,“谢谢皇妹,我知足了。”
陆大人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包袱,交由周俊安检查过后才交给四皇子,“这是我和南霜昨夜给你备下的,那个地方要钱没什么用,可我们还是给你备了一些,还有一些洗漱和换洗的衣服,全是新的。既然有运气活下来,还是希望你珍惜这个机会。虽说没机会回京了,可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谢过二人之后,四皇子上了马车,就像当年送小王爷一样,二人看着四皇子在城门处下马车还看了半天,南霜没忍住,还是上前说了一句,“四哥,路上小心。辛苦禁军的兄弟们了,把四皇子安全的送到皇陵。”
四皇子眼含热泪,最终还是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周俊安看公主还挺不舍的,也知道公主的心软,女人嘛,终究和男人是不同的,这个四皇子可是企图挑拨皇上和陆家关系的人,没想到南霜竟然没有记恨,还真是难得。
刚要动身,就听见南霜说:“大人,你说我是不是傻?有了身孕以后是非不分了,竟然有点儿想哭。”
周俊安听了没给面子的直接笑了出来,看驸马直瞪眼,然后觉得不合适,赶紧捂着嘴,等这个劲儿过去了才说:“公主,您这不是傻,是心肠软。这跟有没有身孕没关系,就是太善良了。说破天,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虽说犯的事儿大,可他也不是主谋,皇上恩典,算不错了。”
陆大人这才说:“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路一旦走歪了,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而且他也不过是个棋子。行了,别难过了,人这辈子不管遇到什么,都是老天给的历练。周统领赶紧带人回去吧。”
周俊安这才说:“我是得回去,这两天特别忙,再有半个月左右,高丽王朝的人就得来了,京城的防务和治安都得加强。”
陆大人听了倒不奇怪,南霜却问了出来,“高丽王朝的人要来?是要进贡吗?以示两国和好?”
周俊安特意压低了声音说:“有这个原因,公主还不知道吧,可别说是我说的,是要来和亲。”
南霜是真的意外了,“和亲?这倒是个新鲜事儿,我还是第一次见有外面的公主到京城和亲,咱们的公主都是王爷或是郡王家的。看来本公主算运气好的,竟然没有远嫁。”
陆大人听了这个开心,“南霜,自己知道就好了。和亲的事也和我们无关,送你回府以后,我还要去北镇抚司。”
告别了周俊安,夫妇俩也离开了。虽说有一时的不开心,但真正的送别后,也冲淡了这种离仇,原本也没多深的情分,只因为他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又听到了他在诏狱近乎绝望的哭泣,南霜是有一时的难过,但陆大人没有,身为锦衣卫,最要不得的就是这种心软,能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