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怜儿娇柔地笑了,语气却是微冷:“恒哥哥对你的偏爱,我也看在眼里。我从小便一直看着他,还没有见他对谁这么关心过。当然,我也不信你对他不动心。”
玉昭阳扯了扯嘴角,道:“如果我说,我当真不动心呢?”
“不可能。”高怜儿明显不信道:“这世上的女人,没有谁能抗拒的了恒哥哥,何况他对你那么好。”
“为什么抗拒不了,就因为他的相貌,亦或是权力?”玉昭阳嗤笑一声,面露讽刺。
“你不用刻意隐瞒,我知道你对他有心,否则怎么会非要跟在他的身边呢?”高怜儿道:“但是,以你的身份肯定是配不上恒哥哥那样的人的,就算他想要纳你,老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玉昭阳默然不语,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么个大小姐,还有自说自话的本事。
高怜儿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循循善诱道:“但是,若你可以帮我成为他的妻子,我可以保证说通老夫人那边,让恒哥哥纳你为妾。到时候,我自然也不会容不下你,和你争宠。这可是对你来说,绝对有益的交易。”
“哦,交易啊。”玉昭阳忽然呲牙一笑,“可是怎么办,我并不感兴趣。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对棣恒只有报恩的心,再没有别的。你在我这里无论费怎么样的力气,都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若你当真喜欢他,就自己去争取。”
“你胡说!”高怜儿显然已经有些怒了:“我看你就只是想要独享恒哥哥,不想帮我!”
“我是不想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玉昭阳冷哼了一声:“别忘了,方才街上发生那种事情,我和你们之间可是存在着很深的芥蒂。如今若不是我今天碍于棣恒的面子,不想在这里惹事,你以为我会对你说这么多话?”
“你竟敢这么对本小姐说话!”高怜儿有些语塞,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呵,高小姐说你喜欢棣恒,是当真喜欢吗?还只是因为,嫁给一个权势高相貌好的男人比较有面子?”
玉昭阳眯着眼睛,像是要看透高怜儿的内心,“若是你当真是喜欢的,你又怎么会容许其他的女人和你共享你爱的人?你不妨扪心自问一下,你喜欢的当真只是棣恒本人吗?”
高怜儿被看的脸色微白,颤着嘴唇:“我喜欢的自然是恒哥哥的人......”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玉昭阳抖了抖肩,向外走去,那两个黑衣侍卫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她痞里痞气地开口:“这可是翼北侯要送的贺礼,若是耽误了,你们确定自己能担待的起?”
两侍卫面面相觑了一眼,看向高怜儿,等待她的指示。
高怜儿声音微颤,看向玉昭阳的背影:“放她走。”
侍卫这才连忙让开,玉昭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到正厅的时候,寿宴已经开席,一众人正围在一张圆桌前,说说笑笑十分热闹。棣恒正与高庆说着什么,见玉昭阳推门而入,招呼她过去坐下,让她给自己布菜。
玉昭阳将贺礼放到棣恒手里。棣恒接过去,向高庆简单地介绍一下,似乎是什么西海的夜明珠。高庆十分欣喜地收下,让下人拿到后厅去。
宴席间,高庆本来是请了些歌舞伎来跳舞助兴,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些歌舞伎却迟迟未到。
问其缘由方才知道,原来是跳十二鼓舞的人事发突然地受了伤,如今动弹不得,更别提什么跳舞了。
眼见宴席过了大半,现下再去找人恐怕也来不及了,只好临时换了另外的曲子。
棣恒在一旁默了片刻,看向玉昭阳,缓缓开口:“本侯听说,你似乎跳舞不错。”
玉昭阳身子顿时一僵,急忙否认道:“我怎么可能会跳舞,侯爷又没见过。”
“不会吗?可是江湖上下都传遍了,说是玄门里的那个内门女弟子舞艺超群,姿容曼妙,堪称绝世无双。观者一见,日日不能忘却,唯有魂牵梦绕。据本侯所知,玄门的内门女弟子,似乎就那一个吧?难道那人不是你?”棣恒一边低声轻语,一边啜了口茶。
“哪有那么夸张,传闻而已。”玉昭阳夸张地扯了扯脸皮,表示自己的确不会。
“哦,只是传闻啊。”棣恒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据说玄门三十六门术艺,兵法,道法,术法,谋略样样都是出类拔萃。你倒是说说,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
玉昭阳哼了声,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会的可多了,也就是你大材小用。光说剑术、策论我就......”话刚说个头,她便意识到什么,随即眉眼黑沉不已,盯着棣恒:“等等,侯爷是在套我的话?”
棣恒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却笑容炫目,恍若盛开的云中雾莲令人沉醉。
“本侯可没有套你的话,是你自己想要说的。你若是不想说,我又不会强迫你。到头来你说漏了嘴,倒是怨起我来了。”
玉昭阳被他这笑晃了晃神,紧接着怒道:“你这就是鬼话连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用激将法打探我的底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门都没有?”棣恒笑道:“那有窗户吗?”
玉昭阳用两根手指比划着道:“也没有!连条缝都没有。”
棣恒道:“是吗?那本侯倒要看看,哪天你自己打开门请本侯进去。”
玉昭阳皮笑肉不笑道:“放心吧您呢,不会有那一天的。”
棣恒似笑非笑道:“话可不要说的太早,小心以后打脸。”
玉昭阳道:“的确会打脸,不过打的未必是谁的脸了。”
乐曲声音很大,因而听不清棣恒和玉昭阳低声说着什么,但看起来像极了打情骂俏。一时他们心思各异,但都更加肯定,这位翼北侯似乎对这个美貌的侍女尤其上心。
高怜儿握紧了手帕,嫉妒在她心里疯狂地蔓延起来。
宴席结束之后,高庆亲自将棣恒送到府外,将一些点心递给他身后的长生,笑道:“这些都是您爱吃的,另外还有几样新鲜的样式,您不妨尝一尝。”
棣恒点头微笑:“多谢郡王,那本侯便告辞了。”
“好。”高庆笑着点头:“您慢走。”
棣恒又客气了一句,便和玉昭阳一同上了车。
高庆看着乌黑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眸中已是一片阴沉,回头看向高怜儿,“怜儿,你跟我过来。”
书房里,高怜儿将当时街上发生的事情经过大约描述了一遍,当然其中也不乏有略微的扭曲。李氏也在一旁听着,于是把高松也叫了过来。
高庆听完默然良久,方才开口:“棣恒此人的确极其护短,但今日的事情却是可大可小。他今日当街表明拒绝怜儿,那便是说明了自己的态度。若他当真对他的那个侍女如此重视,而松儿对她做了那种事情,我们倒是不好再做什么。”
高松却道:“爹,我当时其实只是说说,哪里想到她直接把孩儿的手腕掰了,孩儿这才急了。况且,我们真不知道她是北翼侯的人。若是知道了,我又怎么敢动对她动心思?”
李氏默了一会儿,道:“事到如今,若是我们还想和棣族联姻,就只能将这件事情先报给老夫人。”
高怜儿怔了怔,道:“母亲的意思是,让老夫人知道那个侍女的事情?”
李氏点点头:“以老妇人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玷污家族的血脉,更不会容许一个有着歪心思的侍女留在侯爷身边。这样一来,就算是侯爷,恐怕也不会因为这个侍女的缘故为理由,断绝我们两府之间的联姻。”
高庆点点头,看向李氏:“你说的没错。这几天你去一趟老夫人那里,多带些礼物当作赔礼,将怜儿和松儿也一并带过去。但是,绝不要走漏了风声,更不能让翼北侯知道。”
李氏点头:“好,我会办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