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玉昭阳难得地起了个早。但没想到天还没亮府里已经开始忙碌地收拾了起来。
长生等人正往车板上搬运着行李,卫明给他帮忙递着东西。他们见到玉昭阳都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有卫明几人跟玉昭阳打了声招呼。
玉昭阳对长生那种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了,向卫明问了句,方才知道棣恒还在书房中。
玉昭阳来到书房前,见其中烛火明亮,有些讶然。推门进去后,见棣恒早已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前如往常批阅文书,眉宇间不同于以往或高冷或魅惑的神色,认真而冷肃。
她很少见到棣恒这般神色,而这神色却令她真正感觉到属于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隔着半个屏风,她细细觑了觑他,发现他眼下似乎略有青色,带着些许疲惫,想必是一夜不曾合眼。
棣恒抬了抬眼,见她正立在那里,一身淡青色的男装显得她风度翩翩,不由一怔,凤眸里带了些潋滟光泽,“小侍女,怎么起的这么早?让本侯看看,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玉昭阳嘴角抽了抽,自然听出了棣恒明目张胆的嘲讽,反驳道:“你今日不是大发善心,要带我去玩吗?我自然是要早起一些的,免得你们自己走了,又把我一个人都在府里。”
“去玩?”棣恒挑了挑眉。
“自然是去玩,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去西北大营做些什么?而且侯爷不也说了,我只负责端茶倒水就行?”
棣恒见玉昭阳说的理所当然,脸皮厚的像是城墙,不由得觉得好笑。见她手里还端着茶水和点心,将手中的笔放到一边,开口道:“在那里呆愣着做什么?想让本侯喝凉茶不成?”
玉昭阳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将茶盏和盘子依次放在他的书桌上,随意地瞥了眼他放在一旁的文书,发现他的笔迹沉遒内敛,平静无波,丝毫不见张扬之气,却如同深海一般谲诡难测,和他昳丽秀质的外表完全不同。
不过,只一眼,棣恒便将文书合上放在一边,慢慢啜了口茶,赞了一句:“这几日,你泡的茶倒总算是能下咽了。”
“侯爷这算是称赞吗?”玉昭阳哼笑了一声,道:“那侯爷先用早膳,我就先出去了。”
“小侍女,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棣恒眸光微冷,皱了皱眉头。
“过来。”
“干嘛?”
棣恒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过来给我揉揉肩,这点小事你总会干吧?”
玉昭阳脚步一顿,脸色有些难看,“我没给人揉过肩。”
“哦?”棣恒眉毛微挑:“你呆在玄门那么久,就没给你师傅他老人家尽过孝?你心里竟也过意的去?”
“你当是他好见的吗?我在玄门里呆了八九年了,也没见着他几面。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个影子都没有。除了遣派我去各地受苦受累地帮他找东西回来,更是连一个话音都听不到。就算我想做些什么好事,也没机会呀。”
玉昭阳玩着桌边的蒲扇,狠狠地揪着上面的羽毛,像是要解什么恨似的。
棣恒看着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道:“那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练练手,本侯不介意。”
玉昭阳死死瞪住他,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厚脸皮之人。
她在心里做了无数次斗争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挪到了棣恒的身后。
“棣恒,你是不是就会欺负我?”
棣恒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笑道:“侍奉主子,本就是你这小侍女的分内之事,怎么能说是欺负你呢?”
玉昭阳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语滞,哼了一声。
棣恒目光回到书本上,提笔继续写着,暗自摇头笑了。
“对了,小枫入你的仇凉军营也有些时日了,近日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那个孩子表现的还算不错。前段时间营长传信过来,顺便说了魏枫的事情。他虽然眼下武功还没有别人的出色,却极为刻苦,意志也比刚进去的时候要坚韧了不少。”
“没事就好。”玉昭阳长呼出一口气道:“我一直都知道,小枫虽然看起来文弱,但心性却绝非常人可比。”
棣恒玩着手上的血玉扳指,眸中藏着些笑意。
“你若表现的好,等下次军营休息,本侯便让他过来见你一面。”
玉昭阳听闻,眼睛顿时亮了亮,“当真?”
“本侯绝无虚言。”
有了这句话,玉昭阳更加用力地帮棣恒按起肩膀。
手指的接触,揉捏,像是带着电流,从肩膀流窜到棣恒身体各处。
清浅温和的香气像是包裹着他,如兰花玉桂,又像是香雾腾腾,带着些许的潮湿。
棣恒微微僵住,连拿笔的手指也随之顿住。
玉昭阳感觉棣恒身体似乎越来越硬,她手指按着越来越费劲。
“侯爷,你放松一点,我都按不动了。”
棣恒低沉着声音,有些暗哑,“是你的力道太小了。”
玉昭阳睁大了眼睛,“我这力道已经很大了好吧?是侯爷你的肌肉太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