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很黑,不过幸好玉昭阳从洞中出来的时候,拿了一颗夜明珠在手里,不然两人在这里走着,还不知道摸瞎到什么时候。
这条隧道比起之前要笔直很多,没有那么多的岔口。越往里走,还能听见细微的风声和水流声从缝隙中飘来。
只是,这道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子,地上还有些湿滑,石板上长满了青苔,玉昭阳在前面走的有些左摇右晃的。
棣恒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让她走到后面,伸手拿过夜明珠放在手中,“真是笨手笨脚的,连个路都走不好。拉紧我,别回头摔了个狗啃泥。”
“你两天不吃不喝,还记这么多东西试试?”玉昭阳有些不服气了,“我如今腿都是发软的,能走路就不错了,你还嫌弃?”
“我哪有嫌弃你……”棣恒有些无语地看了看洞顶,“算了,对你说什么反正也是对牛弹琴。好好走路,别乱晃。”
“哼。”玉昭阳傲娇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饿的实在有些走不动了,手腕就那么任由着棣恒拉着。
过了一会儿,水流声越来越大,而且水汽也如林间的夜雾愈加浓郁起来,人在其间走的时候,几乎看不清五步以外的地方。
看这雾弥漫的程度,还真和玉昭阳和华玥最先在洞外遇见毒蜈蚣时的雾气有些相似。
玉昭阳瞅着石头上布满的青苔,也不由得谨慎起来:“这雾气怎么还一阵一阵的,着实古怪?之前出现这种雾气的时候,便引来了成千上万的毒蜈蚣,这会儿雾气这么大,不会又引出什么难对付的东西吧?”
“近来天气如此寒冷,就算洞中潮湿,按理也不应有这么大的雾气。那些毒物与其说是被吸引来的,倒不如说是被这里的毒气滋养而成。不然从他们的繁殖,大小,以及毒性来看,太过异常。”
棣恒拉着玉昭阳手腕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我从毒经上看过相关的记载,这些毒气不会凭空出现,一般而言会有一个发源之地。这些毒气若不能对人产生直接危害,那么对蛇,蜈蚣,蜘蛛等毒物便如同补药一般,会使其不断成长,发挥其最大毒用。我们在这里呆了三日也无碍,这雾气想必便属于后者了。”
“你说这毒气是源于某处?”玉昭阳对毒并不如棣恒了解,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茅塞顿开,随即眯了眯眼,看向前方虽然黑暗,却愈加有着清晰水流的地方,道:“想必,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了吧?”
即使在黑暗里,她的眼睛依然如夜空中灿烂星辰,又或是冬日里最热烈的骄阳,充满着这世上最灼热也最耀眼的光芒。
棣恒看着她的眼睛,凤眸慢慢深暗了下去,随即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去,拉着她往前走。
不一会儿,雾气开始慢慢往后褪去。再往前走一会儿,才发现雾气像是一个圈环的外围屏障,中间反而是抽空一般,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弧。
可是,当两人正要接触雾气最边缘的地方之时,忽而有数十条银蛇恍若道道银光从空中飞来,蛇信子像是充斥着血色一般殷红,森凉尖锐的利齿上还挂着着黏糊糊的唾液,趁着两人没留意便咬了过去。
棣恒眸光一寒,一手揽住玉昭阳的腰往后一闪,随即脚尖一点向侧上方闪去。
那唾液有几滴甩在了棣恒的袖子上,瞬间滋滋地腐蚀出来一个小洞。
玉昭阳瞥了一眼棣恒的袖子,心中一紧,“这蛇也太毒了,光唾液就能腐蚀地这么厉害!”
话还没说完,便又见那灵活的蛇如被吸引的磁铁一般,紧接着便追了过去。数十条银蛇细细密密,仿若连绵不断的细雨。
棣恒将玉昭阳护在怀里,从腰间抽出骨扇。扇子在他的手里仿佛活了起来,如同一把锋利的回旋剑转瞬间飞出,扇面所过之处,蛇头断裂飞开,乍开的毒血像是烟花一般铺洒开来。
可还没等棣恒拉着玉昭阳站稳,另一边便又有数十道蛇飞了出来,那数量比方才的还要多。
玉昭阳眸光微寒,拿出匕首“刷”地齐齐将最近的几条蛇头给割了下来,毒血溅了她一身,很快外袍便被腐蚀出破洞。若不是冬日穿的厚实,恐怕这时玉昭阳的皮肉早被这毒给烧烂了。
棣恒瞥了一眼玉昭阳的袍子,眸光一紧,随即眼睛看向前方空阔的地方,“这样一直杀下去不行,你的内力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坚持不太久。前面十米没有毒物,我将你先送过去。”
说完,还没有等玉昭阳反应,棣恒便打出了一道包围的气流,将玉昭阳猛地推了出去。
玉昭阳如同离弦的箭矢,转眼便到了十几米以外的地方。再往后一看,只见烟雾弥漫,而棣恒的身影在其中很难看清。
玉昭阳的心脏忽然难以抑制地猛地一缩,面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接着大喊了一声:“棣恒!”
大雾里,没有人回应。
玉昭阳能看见的,只有数道银蛇在大雾里如银光乱闪,空气中很快弥漫开浓烈的血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