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一屋子飘满了浓郁的酒气,地上也早已堆满了空酒坛。
玉昭阳醉醺醺地趴到小桌前,熟睡了过去。金策还留有几分清醒,静静垂眸看着她,许久也没有说话。
锦瑞低声道:“主子,玉姑娘如今喝醉了,不如我把她送回去吧?”
“不用了。小玉既然已经熟睡,何必又颠簸呢?”金策起身将玉昭阳抱起,将她放到一边的软榻上,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又细心地压了压被角。
锦瑞看着金策动作,也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表情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公子,玉姑娘如今安好那便意味着,满、那个女人应该已经死了。”
金策看着玉昭阳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我早就劝过她,让她不要掺乎南楚的内斗,结果还是弄得满城风雨。也不想想,棣恒那般精明的人,她怎么能斗得过,左右也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有如此结果,也是预料之中。”
“她这是执念太深了。”锦瑞叹了口气。
“耶律骁知道这事儿吗?”
“恐怕刚得到消息,已经派人来查了。”
金策点了点头道:“我们的人如何了?”
锦瑞回道:“已经撤下来了。没有了那女人的从中谋划,那些人也不过是些无头苍蝇罢了,不足为患,我们也不需要再盯着了。”
“这次从中加害小玉的人,你可查到了?”
“查到了些线索。”锦瑞道:“那人是黑风楼的一个侏儒杀手,而且是有人重金雇佣的。属下按着线索查过去,发现竟然和宫里的某个人有些关系。”
“宫里面的?”金策眯了眯眼。
“听他们说,是个瘦高的男人,不过声音尖细,倒是……倒是像个太监。”
金策哼笑了声,“看来这次暗杀不仅是冲着小玉来的,更是冲着棣恒来的。我想,我能查到的,他应该也查到了,甚至应该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了!”
“那我们可还要参与此事?”
“暂且不用。”金策站起身来,勾起一抹深意幽冷的笑,“我倒是想看看,咱们的翼北侯究竟会如何做。他不是对小玉上心的很吗?不知他是会站在小玉这边,还是就此揭过!”
“属下一直不明白,如玉姑娘这般洒脱直爽,骨子里带着高傲的人,怎么会甘心跟在侯爷身边当一个侍女?纵然侯爷对她再特别,可终究是身份不正啊。而且我听说,今天棣府又开办了宴会,不过说是普通的赏灯宴,可到底还不是给侯爷选亲的?”
“怪不得小玉今天似乎有什么心事,原来是因为这个。”金策冷笑了声。
“毕竟棣府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联姻需要纯净的世族血统。而放眼看过去,有名望的也不过如今的西府四大家族了。估计玉姑娘,是没什么指望了。”
金策转头盯着玉昭阳的睡容看了一会儿,道:“这几天便让她在这里好好放松放松吧。若是棣恒手下派人来,就都挡回去。至少,我不想让她在我这里有任何不开心。”
“是。”锦瑞笑了笑,“其实,公子若是喜欢的紧,也不是不能表现的。依我看,玉姑娘对您也是不一般的。”
金策瞥了眼锦瑞,“好好做自己的事,别天天瞎操心。”
说完,金策便抬步离开了房间。
锦瑞笑着摇了摇头,也关紧房门跟了上去。
第二天大约晌午,棣恒方才匆匆从西府赶回府中,原本因着卫明的传信,一路上满脑子想的便是好好教训一下某人,让她知道个轻重。可是绕了大半个院子,愣是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卫明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明了玉昭阳一晚上也没有回来的事实。棣恒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黑,浑身冒的冷气简直能把人给冻死。
于是,金策的别馆一大早便被数百个血卫围的密不透风,连只鸟都飞不出来。
金策正坐在正厅里盘膝而坐,悠哉地沏着茶,见来人这般大的阵仗,却无丝毫的怯意,反而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势。
棣恒走到他的面前,面色森寒如腊月冰雪。
“金公子!”
金策唇角带着不变的笑意,转头看向棣恒,“侯爷屈尊我这小小的府邸,金某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棣恒沉声道:“人呢?”
“不知侯爷问的是什么人呢?”金策道。
“别跟本侯装傻!”
金策嘲讽地笑了笑,“金某又不是侯爷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会知道侯爷心中所想?侯爷可真是高估我了。”
“你知道本侯问的是谁,她昨天来了找你喝酒便没有回去。”
“侯爷原来是来找小玉的啊!”金策似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侯爷不是昨天回滦京参宴了吗?想必也见了不少的出身高贵又才华横溢的美人,这会儿又何必在乎一个小侍女的去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