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云台后,两人便向自己所在的院落走去。途中经过一片竹林时,便见正面而来一行人。
只见他们由丹砂带领着,一身锦衣玉带,裘毛披身,走路时步步生风。身后护卫拥簇,排面极广,比万剑山庄莅临时还要张扬,似乎生怕谁注意不到他们似的。
玉昭阳看着他们目不斜视地仰着头从身边经过,拧着眉头转头看了过去。
“那些是什么人,怎么行事作风这般高傲,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棣恒眯了眯眼睛,道:“应该是辽东金家。”
“辽东金家?”
棣恒见玉昭阳目露疑惑,便解释道:“辽东金家位于南楚东北,在北方倒也算是一方霸主,往前数延承了几百年侯爵血脉,血统尊贵。这些年盘踞东北境内,与外界倒是无甚来往,与朝廷也算是相安无事。”
“金家?难道是……”
“你猜的没错,金策便是他们家的人。”
玉昭阳皱了皱眉,疑惑道:“那怎么从未听金大哥提起过?”
说到这儿,棣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金策最不愿提起的,只怕就是他的出身了。”
“哦?这话怎么说?”
“在血脉的讲究上,金家人与世族之人无异,甚至要更为严苛。他们世世代代所联姻的皆是南楚勋贵,这其中的大多数还是辽东人。可是金策,却是金家族长的一时之失。”
“一时之失?”玉昭阳想到金策的墨发浅瞳,“什么意思?”
棣恒:“他是金家族长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生的孩子,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因为她把金策送到金家,便消失了。”
玉昭阳啧啧道:“这女人也真够狠心的!”
“可能,是走投无路了吧。听金家的奴仆说,当年金策被送回去时,那女人满身血痕,脸颊凹陷,倒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了。”
“那后来呢?”
“后来金策长了几年,但金家到底是容不下他,于是他便离开了家族,来了西府。金策是个聪明人,虽来时身无分文,却能在短短数年迅速发展成南楚第一富商,还垄断了各个船运,着实有些本事。”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他们若是知道金大哥有如今的成就,会不会觉得后悔。”
棣恒笑了一声,“金家人骨子里高贵,即便如今金策有此番成就,其势力甚至远超金家,但在他们眼中看来,私生子永远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
玉昭阳叹了一声,“这么说,金大哥如今独身一人反而是好事。金家这般嘴脸,反倒配不上他。唉,也不知道金大哥如今怎么样了。”
棣恒闻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抚慰道:“放心,有枯骨在,他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