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风楼,玉昭阳便气呼呼地向最近的一处花楼走去。
既然人家根本不在乎她了,她还何必怕他会不高兴?
刚进花楼,老鸨便扭着细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玉昭阳不俗的穿着打扮,笑眯眯道:“哟,公子是第一次来吧?长的可真是俊啊。”
玉昭阳掏了一袋金子放到老鸨手里道:“废话少说,好酒好菜都给爷上来。”
老鸨看到一袋金子,立即眉开眼笑道:“春枝,冬雨,你们快来,陪这位爷上楼去,都好好招待着啊。”
春枝和冬雨见玉昭阳生的俊俏,都脸红地围了上去道:“爷,您这边请。”
玉昭阳抬脚便往楼上走去,到了房里便坐在了软榻前,扯了扯紧贴在脖子的领口,一脚踩在榻上,姿态风流肆意。
琼浆玉液,光色迷离,少年如玉,眉眼如画。那双眼眸看人时,似闪烁着两簇明亮的火苗,带着少年人的飞扬和明媚。
春枝和冬雨都看的脸上又是一红,心里怦怦直跳。她们对视了一眼,坐在了玉昭阳身边,一个执杯,一个倒酒,香软的身子有意无意地往玉昭阳身上凑去。
玉昭阳勾唇笑了笑,没有动,手指从女人手中划过,带走了酒杯,放在唇边一饮而下。
她看着春枝笑道:“美人平时练舞吗?”
春枝娇俏道:“是,会跳些《清平乐》,《鹧鸪天》、《青杏儿》这样的名曲。我们这儿的姑娘,几乎都会学这个。”
玉昭阳眉眼含春地笑道:“怪不得美人身段如此好看,腰细腿长,令人赏心悦目。”
春枝脸色更红地拍了下玉昭阳,娇嗔道:“讨厌。”
冬雨看着不由得有些嫉妒道:“公子,那我呢?莫非你只看春枝,不喜欢冬雨吗?”
“哪会?冬雨姑娘如此灵动可爱,我哪里会不喜欢的?”玉昭阳转头道:“还有这酒,由冬雨姑娘来斟酒,这酒的味道似乎都更好了。”
冬雨捂住了嘴笑道:“油嘴滑舌,不过看你嘴这么甜,奴婢就再给您斟一杯。”
玉昭阳挑眉笑道:“甚好。”
春枝看着玉昭阳将酒一饮而尽,久经风月的她很快就看出玉昭阳情绪不对,于是轻声问道:“公子今儿个,是不是心情不好?”
玉昭阳酒杯顿了顿,道:“这么明显吗?”
冬雨笑道:“我也看出来了。公子虽然面上带笑,却似乎有些火气,只是一直憋在肚子里。”
玉昭阳接连又喝了两杯,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们倒是猜猜,我是因何生气?若是猜对了,本公子有重赏。”
春枝和冬雨一听重赏,立即争先说道:“莫不是有人给公子故意找茬使绊子了?”
玉昭阳摇了摇头,道:“不是。”
春枝道:“那是不是生意上或是官场上的难事?我看公子衣着富贵,气度不凡,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玉昭阳又摇了摇头道:“也不是。”
“那只剩一个了。”冬雨道:“我猜公子多半是因为家里的事苦恼吧。”
玉昭阳笑了笑道:“差不多,赏你了。”说着,她把沉甸甸的钱袋塞到了冬雨的手里,接着道:“不瞒你们说,今天我跟……跟夫人吵架了,他不仅一天没回来,到了晚上见了我也不理。你们说,他是不是讨厌我了啊?”
“原来是这回事啊。”春枝和冬雨对视了一眼,有些遗憾道:“没想到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成婚了。不过,公子和夫人因何吵架啊?”
玉昭阳撇了撇嘴,闷声道:“我为了别人让自己受了伤,他就生气了,觉得我根本不在乎他。”
春枝想了想,道:“这说明夫人担心您,生气也是应该的。她若因为此事不理人,想必心里多是在乎的。”
冬雨点头道:“是啊,不若公子回去时买几件礼物?女人嘛,谁会不喜欢贵重的礼物?进一步说,若是挑的礼物趁了她们的心意,心里的气也便消了。”
玉昭阳笑了笑没说话,她可不觉得棣恒是几件礼物就能哄好的。
她端起空酒杯晃了晃道:“不说这事了,倒酒。”
冬雨和春枝对视了一眼,抿唇笑道:“好,不说了。公子既然来了我们这儿,那自然是开心最重要。别的什么烦心事,通通都丢掉便是。”
“是啊,这么俊俏的脸还是应该多笑笑的。”
玉昭阳勾了勾唇,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久。
酒液下肚,喉中火辣,身体也越来越软,可是她的神志却似乎越发地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忽然间,她“啪”地把酒杯一放,站了起来。
春枝和冬雨都是一愣,道:“公子?”
玉昭阳闷声道:“不行,我得回去。”
“回去?现在?”春枝和冬雨见她就说完就要往门外走,连忙道:“可是公子,现在已经快宵禁了,您……”
玉昭阳边走边道:“宵禁就宵禁,可是我要回去说清楚。”
她想通了,此时在这里喝闷酒不过就是在逃避。棣恒对她那么好,不仅数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当初还为了解她体中的毒,不惜冒着风险把金蚕蛊引到自己体内。她怎么能因为他不理,就这么跑开了?她怎么能仗着他对她的好,就这么娇纵和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