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金策住处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好在灯火通明,整个院子被光亮照的清晰。
离桑正倚在门前的墙上玩着手里的弯刀,见到玉昭阳和棣恒相携而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似乎不怎么想理会。
玉昭阳正想着离桑怎么在这儿,另一边枯骨背着药箱从房里走了出来,浑身透着疲惫。只见他的眉头紧皱成一团,身形同之前相比似乎又瘦了一圈。
玉昭阳快走了几步到了他的面前道:“枯骨前辈,好久不见。”
枯骨揉了揉眉头,抬头看向她。此时玉昭阳没有易容,只戴了一顶兜帽。把兜帽去了,她的面容清晰地展露在枯骨的面前。
枯骨看了眼她身后的棣恒,顿时明了道:“我说怎么棣恒这小子忽然发善心想起来救我去了,原来是因为你小丫头啊。”
玉昭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还没来得及问您,耶律骁没对前辈做什么吧?”
枯骨翻了个白眼道:“他能对我做什么?那小子对于权衡利弊可是行家。他很清楚,若是老夫出了什么事,金策便不会再为他掣肘了。”
玉昭阳点了点,总算是放心了些。不过转头一想,又有些担心道:“我看耶律骁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人,您就这么出来了,他不会再去找您麻烦吧?”
枯骨指了指棣恒道:“你问他。”
棣恒这才开口说道:“放心吧,我和耶律骁做了个交易,那个交易给他带来的利益,比起金策的利用价值要大的多。”
玉昭阳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带着把棣恒夸了一波。棣恒虽然知道玉昭阳的夸赞多少有些夸张,但被她这么仰慕地看着,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枯骨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咳了重重地一声道:“老夫还没问你呢,距离天下大比也过了些时日了,你这小丫头的内力恢复了吗?还有,你怎么忽然来东阳了,明越那小子没跟来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玉昭阳稍微顿了顿才道:“这事……说来话长,明越应该还在圣医族里,当时我走的突然他就没跟上来。还有,我的内力前些日子已经恢复了,前辈就放心吧。”
枯骨闻言得意地挑了挑眉道:“老夫就说,我的医术治你这小丫头那是绰绰有余,也就棣恒那小子当时着急地像是你无力回天似的。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真的被尘落给打个半死,老夫也有那本事把你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你信不信?”
棣恒闻言,冷声道:“前辈,还请慎言。”
枯骨一脸没出息的表情看了棣恒一眼道:“我说什么了吗?这小丫头又不是个琉璃瓶,说一两句就碎了。亏你还是堂堂南楚翼北侯,应该明白这小丫头注定是要饱受磨难的。可是你却恨不得天天把捧到手心里,揣怀里,不给任何人看见。我这都没说什么呢,你就听不下去了?”
棣恒眸色微沉,正想说什么。玉昭阳在旁边拍了拍他,接着看向枯骨道:“行了,前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脾气就这样。先不说我的事了。刚才前辈应该是看过金大哥了,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
“他啊。”说到金策,枯骨的脸又皱巴到了一起,“之前用紫玉金丹炼制的药还剩了一些现成的,我看他亏空的厉害就全都用了,估计不出两日应该就能醒了。只是……”
玉昭阳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枯骨道:“他体内藏着死咒,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吧。”
玉昭阳点了点头道:“这些离桑都跟我们说了。”
枯骨闻言往离桑那儿瞥了一眼,接着道:“我这药只能说治标不治本,他现在已经被死咒缠身,无药可医。不夸张的说,若是他体内死咒不除,即便老夫一直给他吊着命,最多也撑不过三个月了。”
玉昭阳握紧了拳头道:“关于死咒,前辈可有什么办法吗?我听说,似乎只有杀死下咒之人这一种办法,可是真的?”
枯骨道:“没错。”
玉昭阳听到枯骨如此肯定的回答,整个人颓然道:“可是要找那么多年前下死咒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就凭金大哥如今身体的状况,他怎么可能办到?”
枯骨闻言眉头一挑,道:“他没跟你们说吗?”
玉昭阳一愣道:“说什么?”
枯骨道:“你还记得你让我带给金策的那个宝箱吗?”
玉昭阳道:“自然记得。金大哥说,那个宝箱放着母亲给他的遗书,还有一个契丹皇族的信物。”
枯骨挑眉道:“他这么跟你说的?”
玉昭阳道:“对啊。难道……还有什么?”
枯骨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他如今手上那一枚戒指。”
“戒指?”离桑没忍住走了过来问道:“那枚……巫族的戒指?”
枯骨点了点头,看向离桑道:“我知道你是巫族人,所以关于这枚戒指的事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免得你们巫族误会了金策那小子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那枚戒指,是他母亲的遗物。在信里,她把关于金策身世的一切,包括这枚戒指的用法,自然还有他体中死咒的秘密都清晰地写了出来。”说着,枯骨看向玉昭阳道:“我想,他之所以没跟你提戒指的事,是不想你担心。毕竟,这趟可是浑水,谁掉进去都是要滚一身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