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阳想要不哭,可是被他这么轻轻吻着,却哭的更凶了。
棣恒叹了一口气,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
“你哭吧。我的衣服给你擦眼泪。”
玉昭阳不客气地把自己的眼泪往他身上擦。
待她哭得累了,方才看向棣恒。
“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棣恒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我自有我的想法。你只要相信我便好。”
玉昭阳将他推开,“呵,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保护住我,什么事只要自己抗下就好,也没有必要告诉我所有的事?”
棣恒眉头皱紧,“昭阳,你听我说。”
“从现在起,我不想跟你说话。”
玉昭阳擦干了眼泪,大步走了出去。
毕澄看了看红着眼睛的玉昭阳,又看了看身后跟着地某人,低声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玉昭阳摆了摆手,“没事。”
明越盯着她的身影,眸色微微变深。
玉昭阳走到风顷身边,道:“师兄,我们先找到其他的人吧。”
风顷点了点头,目光在她的眼角微微停顿了几秒。
“从这里出去,要先找到通道。这里应该是个死胡同。”
毕澄道:“那不然我们返回去吧。这里这么多通道,其他人兴许在其他通道里呢?”
阳旭闻言皱起眉,“可是这儿这么多通道,我们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找吧?”
风顷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找到后沿路返回,到这里会合如何?”
“倒是可行。”毕澄道:“可是这些通道弯弯绕绕的,就如同蚁穴复杂,一个通道又连着数个通道。万一我们找不到回来的路可怎么办?”
“用这个吧。”
棣恒走到众人面前,打开一只匣子。几只小蛊虫从里面钻了出去,爬到他的手上。
那些蛊虫呈金色色泽,在黑暗中还能莹莹发光,看起来小小圆圆的。
“这些蛊虫识路,不管道路如何曲折,它们亦可以找回来。”
毕澄惊奇道:“没想到容领主还会培养蛊虫?”
棣恒暗暗看向玉昭阳,“先前跟金蚕蛊打过交道,也便学会了如何控蛊。”
玉昭阳别过眼睛,不看他。
阳旭怪叫一声躲到毕澄身后,“这虫子好恶心!我最怕虫子了!”
毕澄嘴角抽搐,“毛病真多。”
阳旭不乐意了,“怕虫子怎么就毛病多了?说的跟你没有怕的东西似的。”
毕澄挑了挑眉,“还真没有。”
“切,我不信。”说完,阳旭像是想起来什么,贼嘻嘻笑道:“难道你不怕紫凤吗?”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毕澄先是愣了愣,忽然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呢!我怕他?怎么可能!”
“是吗——”阳旭拖长了声音。
“当然,他有什么值得我怕的?”
阳旭笑了笑,“那他下次若是再来接近你,我可是不会帮你的哦。”
毕澄瞥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神经。下次若他再敢惹我,我定然把他揍得亲娘都不认识。”
风顷忽然开口:“他怎么你了?”
“呃……”毕澄后知后觉想起,他这大师兄似乎和紫凤是亲兄弟,那他说这话……
“不,没什么。我们开玩笑呢。”
风顷没有再问,看向众人,“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我们两人一组。三个时辰后,不管有没有找到其他的人,都必须返回这里。”
棣恒看向玉昭阳:“我和……”
“我和大师兄一起。”
玉昭阳走到风顷身边,冷淡地看向棣恒。
棣恒看着她,一时无言。但是眼中的晦暗,任谁都能看到。
毕澄看了看棣恒,又看了看玉昭阳。
“师妹,你不是应该……”
“哎呀,我们楼主想跟谁一组便和谁一组。我和你一组,没问题吧?”阳旭疯狂地给毕澄使眼色。
毕澄皱了皱眉:“你眼睛抽了?”
阳旭:“……”
玄门是怎么出来这么缺心眼的家伙的?
“那这么分的话……”毕澄看向剩下的两个人:“呃,容领主和明越一组吗?”
棣恒看了明越一眼,冷笑的震了震衣袍,没说话。
明越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但是在看向玉昭阳时,又是一脸纯真。
“姐姐,你放心。我就跟着容公子,不会惹事的。”
玉昭阳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分头行动,三个时辰内必须返回。”
她看了眼阳旭和毕澄发干的嘴巴,将腰间保存完好的水囊接下来递给他们。
“我这里还剩壶水,你们拿着喝。”
阳旭连忙摆手,“不不不,怎么能要楼主您的水呢?”
“让你拿就拿着。”
玉昭阳将水囊直接塞到阳旭手中,“我可不想让自己的下属活活渴死在这儿。”
阳旭听着这水声,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那就先先谢过楼主了。”
玉昭阳笑了笑,但是待她看到棣恒时,嘴角的笑瞬间又收了回去,一张小脸清清冷冷。
“玉昭阳。”棣恒开口叫她。
“干什么?”
棣恒走到她面前,伸出纤长洁白的手指,微微笑道:“匕首,用一下。”
玉昭阳愣了愣,将袖子里的匕首拿出来。
“你做什么?”
棣恒没说话,将匕首拔出,接着向自己的掌心重重划过。
鲜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如同泉涌汩汩流下,滴在湿润的沙地上。
玉昭阳惊道:“你干什么!”
棣恒把匕首合上,重新递给她。鞘上还沾染着他未擦干的血,映着洁白的手指看起来十分骇人。
“这些蛊虫认我的血。你们出去的时候先将蛊虫装到瓶子里。若是想要回来,可以把蛊虫放出来。跟着它走,就可以回到这里。”
棣恒说着,将装着蛊虫的瓶子分别给了毕澄和风顷。
玉昭阳一直盯着他不断流血的手,根本没听见他到底说的什么。
“容领主还是把自己的手包扎一下,不然玉姐姐要心疼了。”
明越幽幽来了这么一句。
玉昭阳忽然收回目光,冷声道:“我才不会心疼,他疼是他自己的。”
说完,玉昭阳便先一步走了。
风顷向棣恒点了点头,跟在玉昭阳的身后也走了。
众人走后,棣恒眯着眼睛看向明越,眼底隐隐闪过杀意。
明越缓缓笑道:“看了某些人的苦肉计没有奏效呢。”
棣恒忽然伸手捏在他的脖子上,将他重重按到是墙上。
“你不是明越。”
明越不紧不慢地摸了摸嘴角,笑的纯真。
“翼北侯说什么傻话?我不是明越,还能是谁?”
“总之你不是他。”
“翼北侯这么笃定?”明越眸色幽暗地笑道:“那么请问,你的凭证是什么呢?”
“不要跟我耍小聪明。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棣恒手指收紧,明越脸色变的涨红。
明越呼吸渐渐困难,笑容却丝毫微变,如同一张面具一般。
“那你不妨说说,我想要什么了?”
“呵。”棣恒冷笑一声,“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敢对你做什么?”
明越:“我可不懂侯爷的意思。”
“不懂吗?你会懂的。”
棣恒说完,一只猩红的蛊虫从他的袖子里爬出,顺着明越的血管,直接钻了进去。
在钻进去的那一霎那,明越感觉到了血管传来的剧痛,如万虫咬噬。
苍白的脸上,瞬间布满了一层冷汗。
棣恒捏着他的喉咙,眸色比黑夜还要漆黑阴暗。
“我不管你是被堕灵附体也好,被其他的东西沾染上也好,又或者你精神出了问题。但是从现在开始,若是你让我不高兴了,我也会让你很不高兴。明白了吗?”
“你竟敢给我下蛊!你就不怕我告诉玉姐姐吗?”
“你尽管去说。只是看到时候,她是偏向你,还是偏向我。”
棣恒笑了笑,眉眼中的笃定瞬间刺痛了明越的眼睛。
明越垂下眸子,眼底如深藏着风暴。
接着,他一点一点抬起眸子,勾起一抹纯真又邪性的笑。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棣恒。”
棣恒松开他,用手帕使劲矜贵地擦了擦手指。
看着一直沉默的玉昭阳,风顷皱紧了眉头。
“别这副颓废样子,看着碍眼。”
玉昭阳哭丧着脸看向他,“师兄,我都这样了,你就别骂我了吧。”
风顷向前走着,“不想让我骂就正常些,我可没有那种哄人的耐心。”
玉昭阳被他骂着,压抑的情绪莫名散去一些。
风顷瞥了她一眼,“这里黑,抓住我的袖子。省的一会儿你脑子抽了走到了别处。”
玉昭阳乖乖捏住他袖子的一角,“我也没有那么笨吧?”
风顷似笑非笑,“你先前出去历练自己不是跑去……”
“打住。”玉昭阳想起先前自己误入了秦楼后池,见到了那一池活色生香,就不禁脸颊发热。
“那么久远的事,师兄还没忘吗?”
风顷笑了笑,眸中流转过微光。
“我的记性一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