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楚景逸是大翰的王爷,但他救了萧进和自己,黎疆倒没太大顾虑,若他有别的心思,那他大可不必救他们。
到燕国大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
黎疆是金锡南心腹,有直接通行的权利,他让楚景逸和萧进先在外面等一下,自己先进去探听情况。
“紧张?”
虽萧进努力控制着,但楚景逸还是看出他微微握紧的拳头还有脸上不如平时放松的神情。
萧进故作轻松,“还好,只是不知如何面对。”
“想不到肆意洒脱的萧大侠也有害怕的时候。”
“王爷说笑了,哪有人会一直活得肆意洒脱,人生总会遇到不顺之事,我也不例外。”
楚景逸点点头,“其实人生有高低起伏很正常,太过平顺反而无趣。”
萧进晒然一笑,“三王爷果是超世拔俗之人!”
楚景逸望向远方苍穹负手而立,“本王只是看得多,经历得多,如果你曾上过战场,亲眼目睹过血流遍野、马革裹尸的惨烈状况,你就会觉得其实相比生命,其它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
萧进默然,他虽未上过战场,但也能想象得到其中的残酷和可怕。
两人等得不算太久,黎疆很快便出来请他们进去。
“皇上身体欠优,不过听到萧大侠到了,仍是很激动,急着见你。”
萧进一顿,“他,如何了?”
“腹部中了一刀,军医已经处理过,暂时无性命之忧。”
进到营帐之内,只见简单收拾过的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色苍白,双眼微瞌,样子跟萧进有几分相像。
听到脚步声,床上的人睁开双眼,直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几人。
为首之人一身白衣,只看那和他有五六分相似的模样他便知道这才是他失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抬起手来,急切的样子让萧进心底一触,只迟疑了一瞬便急步上前将那只在空中的手握住。
金锡南喃喃开口,“孩子,你受苦了!”
萧进心底发酸,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虽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可那声父亲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金锡南心底着急,可奈何身体虚弱,只紧紧握着萧进的手,双眸泛着泪光,“朕对不起你们母子,让你母亲早亡,你也自小流落在外,都是朕的错。”
萧进有些哽咽,不过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这些年蒙养父和师父护萌,也过得很好。”
楚景逸看了一眼黎疆,黎疆心领神会,和他一起退了出去。
楚景逸是有些事情要了解,不过也不急在一时,毕竟人家父子刚刚相认,估计有些话需要私底下说,这点时间自己还等得起。
“知道是什么人来刺杀吗?”出到营帐外楚景逸直接问黎疆。
“是金墨北,”黎疆猩红着眼恨恨道,“此人狼子野心,好歹他在燕国当了十年的太子,竟也下得去手。”
楚景逸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身为皇子,他太明白皇室中亲情淡薄,何况金墨北和金锡南没有血缘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