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鑫边翻找碗里的鸡肉边说：“我觉得我以不用么急着参加高考。”

陈森怀疑自己听背了,好端端的怎么这么说。

“怕考不上？”

陈鑫摇了摇头：“大姐和二姐结婚了，咱俩再考上大学，家里就剩老陈一个人,孤零零多怜啊。我想再陪老陈两年。”

安安侧目,原来幼稚鬼这么孝顺啊。

近几年一直是弟弟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陈森不疑有他,晚饭时陈司令回来,陈森就忍不住跟他爸慨,弟弟懂事了。

陈司令霍起身，抽出皮带。

陈森吓了一跳,习惯『性』阻止：“爸，干嘛？”

“听他放屁！”陈司令握着皮带指着小儿子,“是不是闯祸了？”

陈森：“他能闯什么祸？今天一天一直跟我在一块。”

陈司令想起来了，大儿子跟小儿子桌。不过以他小儿子的了解,不气死他都算他还有点良心,绝不能担心他一个人孤独。

“陈鑫,我再给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我连大哥一块打！”

陈鑫气得大吼：“不讲理！”

“我讲理也行。倒是说说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过两年再考大学？陈鑫，别忘了,五年级的时候绩一塌糊涂,我让留级跟要命一样。别告诉我怕邵一安考上没考上，她回头嘲笑。”

陈鑫不禁说：“我管她考上考不上。”

“是因为什么。不说是不是？”陈司令推开大儿子。

陈鑫连连后退。

以前爸爸除了不打头不打脸，逮住哪儿打哪儿。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都朝他屁股上揍,导致他都不敢大白天上大号。

“说就说。”

陈司令停下来：“说！”

陈鑫想一下,“不怪我,是说的。”

“我说什么了？”陈司令下意识问。

陈鑫：“说我正长身，给我很多钱，让我买吃的,不许买『乱』七八糟的东。我要是考上大学，大学里的饭菜跟老汪做的一样，我吃不下去——”

“别告诉我想留级就是因为食堂的饭菜好吃！”陈司令不待他说完，忍不住攥着皮带指着他。

陈鑫：“不全是因为食堂饭菜好吃。因为我想长大哥这么高。姥姥说这么矮就是小时候家里穷的吃不上饭。”

“我——”陈司令看一下自己，虽只有一米七，但他这个身高在军绝不矮。像他大儿子这种快一米八，邵耀宗种破了一米八的，在整个军官队伍也没几个，“少跟我扯这些。陈鑫，我是谁？老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陈森笑喷。

陈司令瞪他一眼。

陈森收起笑：“鑫鑫，杜师傅的厨艺确实很好，豆腐汤都能被她做的有滋有味。也只是在这边不错。要是考上首都的学校，不论去哪个学校，都能吃到红烧鱼红烧鱼和卤下水。”

陈鑫撇嘴：“当我三岁小孩啊？杜大厨以前是滨海国营饭店大厨。学校些厨师有杜大厨厉害，早跑去国营大饭店吃香喝辣去了。”

陈森没想到她这么厉害，顿时无言以。

陈司令问道：“所以怕长不高是假，归根到底还是舍不得食堂饭菜？”

“是怎样？”陈鑫不怕他老子，声音比他爸还大。

陈司令：“我让一次吃个够！”扬起皮带就揍。

陈森下意识阻止。

啪！

一皮带抽在陈森手臂上。

初秋的衣物不厚，陈森痛的倒抽一口气。

父子俩顿时消停了，时朝陈森跑去，一左一右抓他的衣服。

陈森虽在农村十年，子过得清苦，因为跟老家人在一起，精神和身都没遭受过虐待。他是家老大，打小就被父母的照顾弟弟妹妹，没空闯祸，自也没人打他。

这一下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

陈鑫被陈司令揍皮实了，轻了根本没用，所以他的手劲不小。

撸起衣袖，陈森的手臂通红通红。

陈司令吓一跳，轻轻碰一下，陈森忍不住抽气。

“要不要上医院？”陈司令问。

陈鑫以前挨揍不是后背就是屁股和腿上。这几年只有屁股，家里没特大号镜子，他看不见自个的伤，以至于也被他大哥的手臂吓一跳：“废话！快开车去！”

“不用。”陈森哭笑不得，“这一点就上医院，还不得三天两头去医院。”

陈鑫不禁问：“老陈打我也这么狠？”

父子二人时转向他，皆一副“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陈鑫不禁大吼：“我还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早弄死了。”陈司令也不客气。

陈鑫被堵得呼吸一窒，喘过气就吼：“我要给姥姥姥爷打电话！”

陈司令：“打吧。正好我也想告诉姥姥姥爷，为了口吃的留级。”

陈鑫蔫了。

陈森放下衣袖，“爸，鑫鑫，先吃饭吧。饭菜快凉了。”

以前爷俩一三餐都在食堂解决。

陈森在农村十年，别的技能没学会，洗衣做饭利索的跟家庭『妇』女有一拼。所以自打他回来，这个家不光有了人气，也有了烟火气。

今晚这一餐就是陈森做的。

陈司令看见儿子做的饭，瞥到他的胳膊，担忧地问：“真不用去医院？”

“不用。”陈森朝小弟看去，“鑫鑫去过医院吗？”

陈司令想也没想就说：“他皮糙肉厚，跟不一样。”

陈鑫连连点头，表示他爸爸说得。

陈森哭笑不得：“真不用。鑫鑫，以后别再说留级，不急着考大学这种话。知道哥等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吗？”

整整十年！

若不是怕在农村家立业，户口绑在农村，永远跟家人分隔两地，陈森早坚持不下去了。

陈司令瞥一眼小儿子：“跟他说没用。”

陈鑫想想弟弟才十五岁，他十五岁的时候也没比弟弟熟多少，“爸，鑫鑫就是不懂，咱们才应该告诉他。”

陈鑫点头：“大哥说得。老陈什么都不说，还整天怪我不懂事。”

陈司令忍不住指着他：“真当有大哥护着，我不敢揍是不是？”

陈鑫躲到他大哥身后，歪着脑袋，抬起下巴，有本事就打。

陈司令不敢再出手。

这次是打到大儿子胳膊上，万一再来一次打到脸上如何是好。

陈森拉过弟弟，“快吃饭，吃好饭哥高一数学。”

陈司令一听到这话，不禁问：“要不要我帮找个老师？”

学校老师不少，能高一数学的不多。

陈司令出面给陈森找，其他人肯定也忍不住找老师。跟他一块『插』班的还有六人，两三个老师怎么分啊。

陈森不想连累把他被人议论，道：“高一的数学鑫鑫都会。真有不会的，我再问老师。”

“没我不会的。”陈鑫大声说。

陈司令想训儿子。

再训下去，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陈森笑道：“哥知道。快吃饭。离高考只剩十一个月了。”

而他想多了。

杜厅和邵耀宗一直认为上面几个领导人雷厉风行。几位领导也没让他们充满希望的人失望。

十月二十一周五早上，杜春分和四个闺女走出家，听到一阵惊呼。

疾步到路口，就看到一群人像疯了一样，大呼小叫，手舞足蹈。

『毛』蛋虽不需要他『奶』『奶』接送了，闲着没事干的王金氏依坚持每天早上送他去上学。

两家人每天时出，王金氏也看到这一幕：“疯了？”

“王『奶』『奶』，王『奶』『奶』，恢复高考了！”

旁边跑过去的巡逻兵说着就往南边跑，逢人就嚷嚷“恢复高考”。

杜春分愣了一瞬间，慌忙转向几个闺女：“我没听错吧？”

这个消息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