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女人没说话,先长叹一口气,“我们说起来有点复杂,走了又来了,来了又走了,然后又回来了。”
史景不知说什么好了,此时的她远远还没体验到那种一天几切换的大喜大悲。只是也不会安慰人,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道:
“好人自然有福报的,没事儿的。”
女人苦笑了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看到旁边玩耍的小妮掏出来一杯八宝粥:
“来,妞妞,给。”
“不用不用,谢谢,谢谢。”史景拒绝着,但是还是感谢着,手一摊:“我们是刚刚从心外那边转过来,其实在这医院住了二十多天了。你看,多少吃食?原来还有个柜子,这放哪里啊,都放地上吗?”
坐着的女人抬了一下屁股,瞄了一眼史景那一堆东西,确实是不少。撇了撇嘴,摇着头道:
“是啊,吃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买了能吃多少?剩下一堆又一堆的!也不能动不动就扔了吧?”
史景伸手掰下来两根香蕉,递给了女人:“这个给你,香蕉放不得,这会儿还好好的,晚上估计都黑了,我也不客气,你也拿着。”
说着话,史景接过了女人手中的八宝粥。
女人也没再说啥,也直接接过了史景递过来的香蕉。这就算熟络了?没一会儿两个人就聊了起来,史景也慢慢的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通过女人,史景大概清楚,来这里的都是重症的,当然她不说,史景也清楚。史景肯定不是想问这个,就像考试一样,考试的消息早都放了出来,最关心的是考题的难度和通过率。
“进来的都是重症,但是出去的---”女人苦笑一下,这个笑真的比哭都难看,“几乎没有。”
史景心底一惊,几乎没有!这什么概念?进去的人都出不来了?那...
女人看到史景脸上转瞬即逝的惊骇,惨然一笑:“是不是吓到了?我也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
史景环顾一周,此时看来,好像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伤悲。
女人应该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绝对,或者说史景她们刚刚转过来就被自己宣判了“死刑”一般,随即改口道:
“你们是谁住院?年轻的,肯定会没事儿的,只是我在这几天没见转科的,只有出院的。”
是的,转科,起码意味着好转、有一线生机。但是出院不同,出院意味着放弃了治疗,出院意味着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出院就是完结吧。
史景一时尬这,不知说啥:“是我妈,年纪有点大。”
女人随即笑了几笑,半天才结结巴巴:“你这么年轻,你妈肯定也不大,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史景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随即指着椅子问道:
“这怎么睡?晚上就睡这里吗?”
“是啊,一个人三个椅子,有点窄是不?”看了眼玩耍的小妮,若有所思道:“晚上那边没什么人,可以那边打地铺,不过人走来走去的,睡不大安生,还有,早上更吵。”
两人又聊了会儿其他,史景对此算是多少有了点了解。
不过慢慢来吧,也不知要在这里待多久,还有怎么看病号呢?医生是谁,之前冲冲说起过,忘了。
对,问问冲冲,这里都这样吗?真的是没办法睡啊,有没有休息室可以借用一下?
“收拾好了没?这个收好。”还小车子的史刚回来了,递给了史景一张收据,交的祝菊带的那个五万块钱。
史景低头看了一眼:“都交了?你拿着呗。这还不给你花完?”
老百姓就是这,始终觉得,医院就是出院前怎么也要把你钱给倒腾完,所以史景也是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
“我拿啥,咱妈的钱,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