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同气连枝,在下准备成立延绥扑街商行,广招帮手,扩大运输商队,将门各有家丁得出人手,应该能保证沿途的运输安全。”
“好,大枣果子暂时聊到这。王朴贤弟,起名要谨慎啊!
咱们谈谈赈灾银的问题。”
按照原有历史,朝廷拖拖沓沓在崇祯四年才准备好十万银,藩王又支持了五万银,两万石粮食。此次易州商会迅速准备好银两,估计赈灾银很快到达陕西。
李银河指指地图道;“按照王简大人提供的信息,赈灾银到达陕西,粮食价格会再次飙升,不通实务犹如抱薪救火,我们必须盯住银两动向,提前做好物资准备,消化掉这批银子。”
李银河凝视着地图,良久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陕西天灾人祸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我们尽人事听天命,不过,我们得给流民中的强匪换个发泄戾气的舞台,王朴兄弟,你的商队沿路能否遭遇这些好汉?”
王朴眼神阴狠道;“杀良冒功吗?李大人要多大年纪的?要多少?商队行走犹如暗夜明灯,这些不知死的必然要窥视。”
“王朴兄弟啊!我们是买卖人,是建设者,杀良冒功这种低素质活动还是不要做了,伤阴德的!”
李银河指着地图贺兰山北道;“乃颜大人,你的部族老弱太多,安心按照商行安排放牧就好,我们的挖盐大业得找一些合作者,陕北这些紫金梁,独行狼什么的好汉就不错。
这些流民中的佼佼者戾气冲天,无法无天,搞破坏没有底线,正适合阿拉善那块五彩斑斓之地。
阿拉善地域辽阔,环境恶劣矿产丰富,马贼,溃兵,不友好的漠西蒙古部落到处都是,是陕西意志坚定,孜孜不倦搞破坏的英雄好汉们的天选舞台。
杀人放火可劲造,闲暇之余,卖给我们点盐啊,矿啊什么的,真是合则两利的好买卖。
王朴兄弟,这样的好劳力到哪找啊,我们要接力式把他们送到贺兰山,深挖潜力,为商行发展做贡献。冬天第一场雪前的一千只羊,明年春雨前一千驼盐还得好汉们供货呢。
太极分阴阳,陕北现在是最坏的时期,黑夜久了太阳自然会升起,我们是建设者,要找到生活中的闪光点,心怀仁慈,具有高远格局,始终保持正能量,这才是做大买卖的不二法门。
好,我们去柳屯合计合计商贸发展,本官真的很喜欢关外。”
王简回杀胡口准备市赏交割,李银河,王朴一行人直奔柳屯。
王朴在沿路沟壑发现了不少野生的海红果树,野酸枣树,李银河向王朴介绍了沙剌树,一些能够固土为农户增收的经济灌木。
临近柳屯,炼焦的炉烟向天空喷洒着黑烟污染,王朴震惊道;“李大人在塞外搞得好大基业啊!”
“柳屯其实不适合发展工业。”李银河指着周边沟壑道;“这里水源不足,绿植缺少,现在没办法啊,度过生存危机,这些污染工坊都要搬家!
实力不强,只能找些沟沟坎坎,贫瘠偏僻之处立足。这里的基业是股东和商行下辖百姓的,本官对财富看得极淡,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只是改造社会的工具而已。
只有给合作伙伴优惠,给下辖百姓实惠,才会有朋友真心相助,才能走得长远,这是方法论中的辩证法,本官是一个追求高尚的人,我的合作伙伴高手兄可以证明。”
王朴对李银河身旁的高手充满好奇,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白衣似雪,仗剑天涯,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
“高手兄,我爹说陕西盗门乃是非法门派,小弟却有不同看法,人生有不同的活法,自由自在挺好。
小弟苦啊!自打记事,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作为将门子弟,自小糊里糊涂被迫练武。
我爹是都督,我哥是参将,我觉得人生好无趣,一眼能看到死,结局十有八九死在战场上,一点都不刺激,一点都不精彩。”
高手脸部不自然地收紧,淡淡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功夫上身,可以养身防身,练武总归没错。
江湖只是传说,哪有什么潇洒哪有什么白衣似雪,只有一身灰尘满身伤病,孤独终老,高手寂寞啊!
高手是孤儿,其实就是混碗饭吃活命而已,王朴兄弟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想找刺激,跟本官做买卖啊!本官的人生活得精彩潇洒,本官跟谁吹过呢!
人不嘚瑟枉少年,王朴万万不可学习高手兄,年纪轻轻,总是老气横秋,悲观消极。
什么混江湖的,我们的足迹是星辰大海。”
几人说说笑笑,从柳屯东过了塔河浮桥,穿过敌楼哨所,从山道坡口进入柳屯。
“逆畜,纳命来!”一名男子拿着钢刀,从柳屯办公室冲出,直奔众人。
高手王朴同时踩蹬离鞍,高手在空中踢飞男子钢刀,王朴一脚将男子踹倒,拔出宝刀看向李银河道;“李大人,光天化日之下,这名刺客在闹市行凶太残暴了,砍了他,杀良冒功吧?”
一旁范三乐赶紧上前,拨开王朴的宝刀,拱手道;“王大人,这是三乐三叔,手下留情。”
范三乐转身对李银河鞠躬道;“李大人,这是我三叔范永斗,都是三乐的错,害得三叔失心疯了,高抬贵手啊!”
地上的男子一骨碌起身,一边拍打身上尘土一边道;“李银河大人吧,总算找到你了,说道说道吧!”
李银河指指柳屯办公室道;“进屋。”,对一脸担忧的范三乐道;“不用担心,本官不打死他!”
进了屋,柳灵雨让人准备了茶,高手对李银河道;“范永斗有些功夫,刚才被王朴轻易踹倒,完全是故意的。”
范永斗神态从容,喝口茶道;“范某冒犯了李大人,被揍也是应该的。
坦率讲,范某认输了。此次出关,想和李大人和解。
至于诛杀范三乐只是个噱头,范永斗已经将三十万银粮票打八折转让给张家口商贾,他们还想和易州缠斗,范某已经将易州范家商号转让,张家口豪商田生兰将代表豪商们在易州主持商战。
范家已经抽身此次商战,在下来见李大人,想和李大人交个朋友。”
“抱歉,本官不想和要弄死的人交朋友,那些张家口豪商一个都跑不了。
想打就打,想和解就和解,你算哪根葱。
要不是你范家祖坟冒烟,要出一位勇闯漠北的英豪,本官不想让三乐伤心,你以为你能在此喝茶。
商军一路死伤超过三个连队,数百男儿付出生命和鲜血,本官心如刀割,必须血债血偿。你在市赏过程中起了什么作用,自己心里清楚,怎么,现在怕了!”
范永斗久历商海,神色不变道;“范某是商贾,追求的是利益,事不可为及时止损。
范某并不怕李大人,在下自信,背靠权贵联合北地商贾,鱼死网破胜负难料。
合则两利斗则两伤,李大人已经证明了实力,赢得了范某尊重。
范某承认误判了李大人的实力,但是,李大人一出道,就咄咄逼人不讲规矩,彼此试探,些许误会在所难免。
范某通过接触观察,知道李大人在人脉,武力,从商之道惊才艳艳,能在关外立足,能让王点大人做商行掌柜,李大人的背景深不可测,既然证明了实力,那就是对等的合作伙伴,不得不敬。”
“本官没有那么复杂的背景,一路走来,靠的是正大光明直道而行,靠的是身边朋友鼎力相助,靠的是治下商军百姓的拥护。
道不同不相与谋,你说的规矩是术,勾结权贵玩弄权术,跟正常商道背道而驰,虽然一时富贵,必然遗臭万年。”
范永斗愕然道;“自古以来,商贾依托权贵才能生存,卖嘛,大商贾莫不是贩卖权利,甚至贩卖帝王得利。
李大人不也是如此操作,咱们是聪明人莫要开玩笑。”
李银河盯着范永斗道;“为了利益,贩卖祖宗也无不可吧!勾结权贵资助仇敌,用本族百姓的鲜血充实自家私囊。三乐瞧不起你们,你们就是自私自利,没有灵魂,不敬祖宗的混账!”
范永斗也盯着李银河道;“李大人,话说的没意思了,成年人要点到为止,你不也是给北虏察部做掮客吗!
买卖做得风生水起不是!”
李银河将桌上纸笔推给范永斗道;“来,写个爱字。”
范永斗疑惑地看了李银河一眼,拿起笔写了个爱字。
“为了钱财,你们无所不用其极,挣钱就是你们的人生目标。
本官不同。”
李银河指着字道;“本官所作所为乃是为了成为爱字的秃宝盖,成为中华民族的脊梁,为身下亲友黎民遮风避雨。
做买卖只是实现此目的的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