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兔顾问,你带领护卫去休息,再次准备物资,查探包克图北部山区,草场。
带回的牧民有民政干部安置,首先进行防疫隔离。”
等瘦兔等人进入柳屯,李银河让警卫通知市场等候见面的商人。
八名桀骜不驯的伙计簇拥着一名身穿锦袍的陕西商人来到李银河面前,锦袍商人冲李银河拱手道;“学生白玉柱,代表大当家找李大人采购些物资。”
李银河打量着白玉柱和随行伙计,白玉柱文质彬彬,几名伙计有的身穿褪色胖袄,有的穿着翻毛羊皮袄,眼神阴鸷地打量李银河,显然不是善类。
李银河淡淡道;“本官李银河是商行掌柜,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白兄莫非还有紫金梁兄弟?白兄自称学生,是举人老爷还是秀才公?”
文质彬彬的白玉柱脸色微红道;“白某只是童生,但还是向往读书的,也希望学以致用。
只是世事弄人,白某不得已走了偏路,实话说吧,白某大哥是陕西府谷王嘉胤,白某和紫金梁是王大头领的左膀右臂,此次来柳屯,为兄弟们弄些物资。”
李银河道;“开门都是客,只要遵守柳屯商贸规矩,缴纳商税,本官不管你什么身份,都可以商讨买卖。”
白玉柱身后窜出一名伙计,拍拍羊皮袄下腰刀冲李银河道;“王大当家现在好几万手下,兄弟们干得是无本买卖,识相的,缴纳一批物资,惹恼了爷们,屠了你们小小柳屯。”
高手迈步走向伙计,一个一字劈,将说话伙计劈翻在地道;“混刀客的吧!敢在柳屯撒野,弄死你们。”
白玉柱脸色阴沉道;“敢打伤白某兄弟,你什么依仗?”
“盗门少主高手。”高手满不在乎冲白玉柱挑衅道;“本门在陕西太低调了,什么猫狗都敢呲牙是吧。
白玉柱,假名吧,再怎么装也是延安府的,怎么,想跟盗门叫板斗狠?”
陕西流民军鱼龙混杂,很多豪强大族军将子弟也混在流民军中,一般都起个绰号,掩盖身份。
盗门已经存在近千年,在陕西绿林道一直是神秘的传奇,是研究偏门的专家,想查几个人的底细非常简单。
想起盗门神出鬼没的手段,白玉柱脸色阴晴不定,盗门中人行踪不定,不是靠人多就能吓唬住的。
一旁司号兵吹响铜号,范三乐带着鹰扬等人集合人马,鹰扬等人路过白玉柱,对白玉柱的伙计指指点点道;“看了吧,一群瓜怂,穿件羊皮袄就装刀客,怪不得咱们在易州抵押,人家就给二百五,真他娘丢人钱!”
运力宝贵,随行运输市赏的商队满载货物,一百随行骑兵一人三马,除了粮食装备,也腾出一匹马装载商货。
骑兵娴熟地控制着马匹,跟随范三乐远去。
清脆的铜号声再次响起,身披大氅,率领几名家将的王朴精神抖擞来接收运输队,看到白玉柱和一旁的流民土匪,王朴指指身穿旧胖袄的流民土匪道;“他娘的逃军啊!本将军今天去赚大汗的钱,心情高兴,就不浪费时间杀良冒功了,滚远!”
王朴学着柳屯军礼向李银河敬礼,站在李银河身旁准备集合人马。
额白巴尔思,摆腰率领一百光头骑兵奔驰而来,一人三马,运力紧张,一匹马驮载货物,骑兵征召的是鄂尔多斯部甲兵。
听说觐见大汗,这些防疫隔离区的甲兵积极要求去土默川,带的货物有抽成,这些甲兵将一些铁锅,茶砖,布匹挂在身上。甲兵们路过白玉柱等人,眼都没抬。
王朴等人率领商队呼啸而去,黄土飞扬。
白玉柱和几名神色凝重的伙计商讨一番,走近李银河道;“李大人,刚才带队的是王都督的公子吧,怎么和北虏甲兵搅合在一起啊?”
“王将军休假中,带领家族商队来柳屯交易。
忘了给白兄介绍本商行的背景了,易水湖商行是持有大明皇家牌照的御用商队,下辖友谊商行是蒙古大汗的专用商号,本商行和鄂尔多斯部济农大人是合作伙伴关系。
蒙古甲兵以为本商行打工为荣,太能吃了,讨厌得很啊!
刚才的甲兵是商行伙计,看到了吧,他们身挂商品,起码商业意识是积极的,这也是本官收留他们的原因之一,否则,早让他们滚蛋了。
王将军带领商队去督促大汗做买卖,哦,两翼大总管是友谊商行的董事长,商业意识极差,能动性不足,本官让王朴兄弟去督促一下,跟奴隶主们交易真是头疼。
至于蒙古各部甲兵,柳屯多得是,贸易吗,我当你的马仔,你帮我运点货,互帮互助,利益而已,都是正经买卖人。
怎么,白兄弟还想不正经做无本买卖吗?”
“没有的事,白某的手下胡说八道,白某也是耕读出身,怎能做强抢的下作行径,此次前来,确实是购买一批物资啊!”白玉柱此时心中苦涩,听说柳屯有些油水,离陕北不远,过来打打秋风,没想到柳屯是马蜂窝啊!
蒙古部落脱产的职业军士极少,能当甲兵的都是蒙古勇士,部落贵族,一百甲兵到边墙转转,那就是边镇的大事件。
至于偷袭,野战,在蒙古甲兵面前还是打消念头吧。
白玉柱使了个眼色,手下伙计捧来一个包裹,打开之后,白玉柱指着包内黄金道;“李大人,白某放下百两黄金做定金,诚意满满,采购一万两银的物资。”
李银河令人收起黄金道;“白兄弟,实话说,现在柳屯据点初创,工坊生产能力有限,商行制定的商品价格比平常高,也许半年以后,价格会优惠很多啊!”
白玉柱摇头道;“李大人,白某需要照顾几万兄弟及其家眷,哪顾得上半年以后啊!黄金白银饥不能食,渴不能饮,现在换些物资改善大伙生活才是正理。”
“好,这是柳屯大宗商品目录。”李银河递给白玉柱一张商品单子道;“商行的根在大明,原则上,商行在关外不进行军械,粮食,马匹贸易。
其他布匹,盐,茶,成衣,靴帽,药材等百货,目录上有的,白兄可以根据价格计算采购数量。”
白玉柱根据单子和几名伙计筛选商品和数量,良久,将单子递还李银河道;“李大人,货物选好了,在下缺少大牲口,希望商行将货物运输到纳林川边墙附近,运输费用单算,如何?”
看李银河点头,白玉柱又道;“李大人,白某有个不情之请,需要大人帮个小忙。”
“不帮!”李银河摇头道;“你也是几万流民军的首领,小忙对李某小小卫所佥事来说,就是大事件。”
“李大人先听白某几句话,再做决定。”白玉柱笑道;“听说李大人编书育人,定然在诗词歌赋领域造诣不凡,起码,算是文化人吧?”
“那是,李某虽说出身武职,但向学之心,日月可鉴。在易州,在下建设农院,传播格物学,公认的文化骚人啊!” 李银河冲一旁高手嘚瑟道;“高手兄,金子总会发光啊!李某的文名传到陕西啦!
白兄,什么小忙,说来听听!”
白玉柱和高手一样,面色难堪,定定神道;“白某和大哥打破几座县城,劫掠了不少高门大户,搜敛了不少文玩字画。
流民军不断转战,携带这些物件极其困难,兼之,白某手下大都是大字不识的逃兵和农民,保管不力。
白某愁的吃睡不安,都是先人流传的好物件,毁在在下手中,那是伤阴德啊!
白某也是读圣贤书出身,想把这些物品转给李大人保管。”
李银河肃容打量白玉柱,点头道;“李某接了,农院有图书馆,也在筹建博物馆,送到学院,也算让学子们增长学识了。
白兄,凭你有如此见识,说明良心未泯,本官有几句话要说。
本官不看好王嘉胤首领的未来,陕北连年遭灾,土地贫瘠,根本养不了大军多长时间。
再者,陕西周边边军云集,你们几万流民军前途叵测。
本官建议,白兄在塞外发展,李某在后套正建设据点,大丈夫,当志在四方,为中华民族开疆扩土,家里内斗,实在没意思。
李某希望白兄出塞。”
白玉柱郑重拱手道;“多谢李大人好意,王兄对白某恩重如山,白某不能抽身离去,再说了,好几万人生死,容不得白某考虑自身退路。
可能,过几年,算了,有一天没一天的,实在想不了太久远。”
白玉柱神情落寞道;“李大人的好意,白某心领。”
“人各有志,随缘吧!”李银河指指高手踢翻的刀客道;“你,说你呢,叫什么?下次交接货物,你得来,敢冲撞本官,揍不死你!”
白玉柱诧异道;“李大人,刘六苦出身,言语无状,是忠义汉子,是在下的兄弟,如果惹大人生气,白某道歉。”
刘六拍拍胸膛道;“白二哥,刘六不怕这狗官。”
刘六跟李银河对视道;“你按照约定供货,刘六这条命给你何妨!”
“顶嘴是吧。”李银河盯着刘六道;“你家还有何人?”
刘六道;“除了娘和妹子,我爹和弟兄们都病饿死了,怎么,还要斩尽杀绝,抄家不成?”
“你娘养你们不容易,跟着流民军东奔西跑,提心吊胆,不是事啊!”李银河指指柳屯道;“柳屯有地,有工坊,好歹安置在这,能过安稳日子。”
刘六诧异地看看白玉柱和伴当们,几名伙计神色羡慕不已。
白玉柱苦笑道;“交接货物时,想安置家人的,跟运输队随行吧。”
白玉柱转身离去道;“李大人,五日后交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