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铁帅继续道;“袁大人,王大人,三百营军被击溃,朝廷要剿灭一丈青,需要调多少大军,在下在京师办事,京军战力实在是一个黑洞。估计陛下自己都弄不清楚。
在下多方打探,预估京军实际有作战能力的军士只有纸面编制的一成,青壮还被勋贵,内府,大臣抽走大部做劳役。出外作战是万万不行的。”
王点起身来到地图前道;“文安隶属顺天府,但是京军暂时指不上,周边只有保定府卫所军,天津海防营军,或者从山海关调边军,大军一动,钱粮靡费无数,短时间,朝廷不会调边军的。
很好,保定府有个二杆子,号称货殖大师,吹牛用几百精锐五年复辽,朝廷会征调银河平叛,茂山卫准备作战吧。
银河在朝廷名声臭了,估计兵部调你平叛,饷银也省啦!老夫一再告诫,做人留一线,莫要欺负老头子们啊!”
李银河道;“王点大人,银河是追求高尚的人,尊老爱幼十里八乡都知道,朝廷大佬们应该有些许误会,文安地形复杂,军民难分,作战不是儿戏啊,让银河卖命,得有支持,得有好处!”
“你虐待大学士,都要往礼部官员们家门抹屎啦,还想人家支持你,想什么呢,支持有,估计给你再升卫所官职。
可是一旦作战不力,肯定把你打入诏狱,在诏狱打死人没记录的,你可能自己躲猫猫死。”
“太残暴啦!”李银河摇头道;“盛名之下无虚士,银河也不是白菜,银河其实是一名军人。”
“别吹牛了,毛笔字都写不好,银河你算哪门子名士啊!赶紧备战吧!”
李银河点点头道;“历铁帅你继续介绍一丈青和营军的作战情况,大家多了解教匪的作战方式。”
历铁帅指着地图道;“刚才卑职介绍了文安的环境,水洼众多,有宋朝遗留的古地道,教匪不仅会利用古地道,还会挖掘新地道袭击官军,天津营军遭遇了枯井,田埂,水洼,树林中的教匪骚扰,没有看见敌人,己方不断死伤,极大损伤了士气。
一丈青的家乡老巢在文安东部德胜淀,紧邻运河三角淀,营寨四周是水泊。天津营军在一丈青营寨外扎营,晚上从一丈青营寨上飞起一个妖精,鬼哭狼嚎,能喷出火雷,致使天津营军炸营,狼狈逃离文安。”
袁可立皱眉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估计是某种武器,没想到文安教匪如此难缠。”
“文安地形复杂,教匪兵民难分,还会采用地道战,飞雷战。”李银河对王点道;“王点大大,你跟礼部说,银河道歉,不再往官员门上抹不明液体了,银河很多手下出身匪寨,素质不高。银河会加强思想道德教育,别派银河剿匪了。”
王点淬了李银河一口道;“覆水难收,吹牛骂人的时候是不是很爽,实话说,你求饶没用,朝廷高官恨不能你被教匪消灭了,大家在朝廷混的是脸面,你既然不给人面子,那就去死吧!”
“银河还年轻没结婚呢,不能死啊。京师之地大军环绕,估计朝廷想不起来小小茂山卫,咱们是杞人忧天!”
有军营警卫报告,兵备衙门让李银河速速去易州议事。
“兵宪大人啊,教匪打地道战,占着水洼地利,还能放妖魔,银河需要万全准备,短短时间出兵,前景难料啊!”
易州兵备衙门,谢兵宪微闭双眼听李银河叫苦,良久道;“吃皇饷就要忠于国事,兵部点名让你率领精锐七日内赶到文安,不得延迟!”
李银河苦着脸道;“朝廷没有给银河军士饷银,银河的俸禄一直没领!没有吃到皇饷啊。兵宪大人,您得为银河做主啊!”
“军令如山!”谢兵宪摆手道;“朝廷没钱,先欠着,你出兵剿匪的事板上钉钉,需要本官什么支持?”
“既然如此,银河需要便宜行事的授权,大军一动,易水湖商行就得准备价值数万银的物资。此次银河调集卫所旗军,紫荆关营军,商军民壮,如果教首们逃窜,银河率营军可以跨区域追剿。
商军护卫不受兵部限制。
打仗就是打钱粮,卑职得抓住他们,严刑拷打挖出资财,弥补出兵费用啊!”
谢兵宪沉着脸道;“打赢了,怎么都好说,银河你要注意,朝廷有人要整你,用兵务必谨慎!”
李银河回到蛤蟆石军营,办公室已经切换到作战模式,参谋处在分析文安地形,一丈青教匪情况,商军行军路线及征调方案。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命令,飞鸽传书,雷恒征集应州青壮,组成两支商军连队,三日内到达易水湖。还要准备支援连队,随时待命。
留在蔚州的汪古突征调当地两个连队青壮,三日内到达易水湖。
灵丘请知县周详大人协助当地商行,征调三个连队,三日内到达易水湖。
天津茄知文,海知礼率领舢板水军封锁文安北部水域。
固安林长庚调集两个混编连队,向文安开拔,到达文安北部,作为前敌指挥,便宜行事。”
李银河冲谢宁拱手道;“银河率卫队前往文安指挥作战,请叔父坐镇军营,组织辎重,调配各路商军。”
谢宁点头道;“我会征调医护兵,宣传兵,商行会持续动员青壮,银河莫要顾及后方和给养。”
李银河向谢宁和袁可立等参谋处顾问行军礼,出了军营,奔莲花湖而去。
路过勇士祠堂,李银河翻身下马,冲祠堂内出来的齐猛敬礼道;“大齐啊,要干仗了,将主准备了一些酒肉,跟老兄弟们说说,大家伙的任务重,阳间事情繁多,让阎王慢点收咱们的弟兄们。”
齐猛回敬军礼,接过酒肉鲜果蜜饯一脸郑重道;“将主放心,大齐一会就点香,老兄弟们四时八节享受香火酒肉,在那边得出把力,大齐指定把将主的指令传到。”
“好兄弟!”李银河拍拍大齐的肩膀道;“你在祠堂周围整饬了不少蔬菜,给我摘点,一会回来取,家里姑奶一直念叨,吃了祠堂的蔬菜,神清气爽。”
李银河到达莲花湖工坊,莲花湖工坊增建了不少高炉和仓房。
王徵到来后,茅元仪找到制器挚友,王徵一生的癖好就是探求机械原理,制作奇器。茅元仪调来三十名工匠协助两人,相互探讨,愉快地制器。大片仓库储藏着原材料和成品。
茅元仪递给李银河一张单子道;“这是成品器物指引,银河你去库房查看,技术决定战术,你挑好武器,我和良甫兄再做改进。”
看着琳琅满目的成品,李银河泪流满面,太烧钱了,八万多斤铜快不够用了,从铜这一项来看,大哥们愉快玩耍的原料快不够用啦,得赶紧去抢啊!
新式遂发火铳,卡槽式三棱刺刀,每支枪配备三把,各枪之间无法通用,一支支都是量身打造,成本就不提了,只能装备一支连队。
装备一个连队的短火铳,遂发,霰弹,有效杀伤距离二十步。
一百五十斤重小铜炮,马载,有效杀伤三百米,使用前支架,铁钉固定,舍弃小炮架。
李银河掠过五花八门的地雷,此次出战,围困敌人时将使用普通地雷,李银河挑选了木柄飞雷,这是李银河提出研制的武器,铁雷装药一斤,加装了木柄,木柄中藏有导火索,已经很像后世的手榴弹了。
李银河旋转开木盖,里面露出导火索,据茅元仪介绍,导火索燃烧时间三个呼吸。
抚摸着熟悉的手榴弹,李银河发出杰杰笑声;“腰插手榴弹,肩抗遂发枪,不去抢劫,天理不容!
好啊,阁部官员坑害银河是吧,银河不仅要打出威风,还要在你们大门上做手脚,娃哈哈!”
“你就是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的李银河将主吧?”离李银河不远处,一名身着道袍的文士起身道;“老夫吴中吴有性,字又可。”